謝衡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讓司馬遹震驚莫名地話來,”殿下,恐怕一個也沒有?” 司馬遹大急,不應該啊?曆史上賈後要廢自己時,不是還有張華和裴頠為自己說話嗎?
看到司馬遹麵上雖急,可也沒有亂了方寸,謝衡心裏很滿意,一個做大事的人什麼時候都不能慌不能亂,什麼時候都要冷靜以對,這樣才能解決問題,太子現在的表現就很不錯,自己的眼光也沒有錯!
“殿下且聽老夫道來,這第一個是太傅王戎,您不要看他上次在朝會上力挺立您為太子,可是他是世家出身,世家存在的第一要務就是忠於家族,其次才是忠於朝廷,當前的情況下,立您為太子有利於王氏家族,也有利有朝廷的穩定,您沒見到他今天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了張華了嗎?這就是一老狐狸,有了麻煩事自己不想做,就推給別人,加上老夫聽說王戎最近也是楊太尉府上的座上賓,兩人之間的關係很是融洽!”
謝衡說得清楚, 司馬遹也明白王戎就是一牆頭草,左右逢緣的家夥,上次那是因為自己同王家有婚約,要不然他也不會出來支持自己!
“第二個就是何劭,這個人老夫對他沒有什麼印象,可是他今天隻是埋頭用膳,又不說話,不過他當年同齊王的關係很好,而齊王早死,剩下的就不用老夫再來多說了吧!”
“楊濟在陛下還在的時候,忠心那自是不用說的,如今嗎是楊駿掌權,他做事總會考慮楊氏家族的利益,這一點殿下應該也是明白的!”
“剩下的裴楷,和嶠和張華當年都是支持立齊王為太子的,同當今陛下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而您又是當今陛下唯一的子嗣,同您之間也是天生就是有隔膜的,而且當年齊王死後,裴楷與和嶠都沒有在朝廷上發出過自己的聲音,張華也是差不多,就是因為他們懂得明哲保身了,不會在立儲的問題上過多的參與,您如今是太子,他們就是您的臣子,如果您哪一天不在其位了,他們也不會過多的關注!”
謝衡洋洋灑灑地介紹了東宮六傅幾個人如今的情況,感覺有點口渴,又端起案前的銅壺喝了一口茶,才轉頭看向上首的司馬遹.
司馬遹心中很是驚訝,他原本以為謝衡的名聲雖大,不過是讀死書的大儒,請他來也隻是幫自己查漏補缺罷了,沒想到他嘴裏說出來的見解還真是不凡,難怪曆史上的謝氏家族能夠在東晉朝廷上呼風喚雨,有這麼強大的一個祖宗,這教出來的下一代能不厲害嗎?
“舅舅說的有理,那沙門現如今該如何去做了?”謝衡所說的不無道理,但有些事他就不知道,比如張華同自己的約定,但司馬遹肯定不會這時候說出來,反而虛心向他請教!
“老夫雖然不明白殿下心中想的是什麼,可也知道殿下現在太急了,殿下初登儲位,根基太淺,現在您要做的就是穩固根基,這當然是需要時間的積累,急是急不來的!”
謝衡總是感覺太子現在所做的事超出他現在所做的範圍,從太子向他要人,太原的事,還有洛陽的事,據謝衡所知,太子好像在急不可待地建立自己的勢力,好像有什麼洪水猛獸在他身後趕他一樣!
司馬遹苦笑一下,這種情況能夠跟他說嗎? 司馬遹隻得略帶隱諱地說道,”據本王得到的消息,皇後已經派人去請汝南王和楚王領兵進京了!”
“嘶!”謝衡聽到這個消息也倒抽一口涼氣,”難道這是陛下的意思?他難道不怕引起天下大亂?”
“這應該不是父皇的意思,所以這才是本宮憂心的地方,比天下大亂還要可怕!” 司馬遹搖了搖頭,對下麵的謝衡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牝雞司晨?”幾個大字頓時在謝衡腦上盤旋,難怪太子這麼急切地想要………!如果真有這麼一天,不僅是太子之位這麼簡單,恐怕太子殿下的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當年呂後當政,那是大殺劉姓諸候王,如今太子又不是皇後的親子,這日後的結局可想而知!
正殿之上立時沉寂下來, 司馬遹在考慮他的心事,而謝衡則在消化司馬遹說給他聽的消息,殿裏一時靜悄悄地!
謝衡震驚一下過後,心中馬上便平複過來,堅定地道,”殿下,我們謝氏同殿下之間那可是血脈之親啊,謝氏從來都是支持殿下的!”
司馬遹剛抬起頭,想說什麼,就看到外麵進來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撲通一聲跪下來,麵上帶著哀容,頭上居然戴著孝巾,”殿下,小人是王卓之弟王聿,家父不幸逝世,長兄讓小人特來通知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