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瑋的心性本就有些焦燥易怒,秦王被他一句話氣得吐了血,傳到外麵還不知道要給那些市井百姓說成什麼樣子,此時他的心裏早就憋了一團火了,看到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一來就跟哭喪似的,馬上就發作了,那些秦王府裏的婢妾們倒也知道麵前喝斥他們的是楚王殿下,不敢再放肆,隻是還在那裏垂著頭,偷偷地抹著眼淚,至於楚王所說的滾出去,她們都選擇性的無視了!
司馬遹原本看到那些女人不問清紅皂白,來了就哭得稀裏嘩拉,心裏也煩得不得了,可是看到楚王一出馬,立馬就把這些鶯燕給嚇住了,心裏暗歎一聲,這惡人還需惡人磨啊!
這些女人加起來也有十幾人之多,身上穿的不是輕紗宮裙就火綄綢布,頭上身上也戴了不少金玉珠飾,看樣子在秦王府裏地位也是不低的,司馬遹皺了皺眉道,”就你們這些人?秦王妃呢?”這些人的氣質美貌都是不俗,可是一看樣子就隻是婢妾之流,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華貴之氣,想必秦王妃是不在其中的!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長得清秀可人,臉上梨花帶雨的宮裝美人兒抹了一下臉上的淚珠兒回道,”回公子,王妃去城外白馬寺上香去了!”卻是這女子不知道司馬遹的真正身份,看到楚王也在他的身後,想必身份不凡,隻能以公子相稱!
聽到這裏,司馬遹就頭疼了,秦王司馬柬今年已經有二十八歲了,可是膝下卻沒有子嗣,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還是其他的原因!現在王妃不在,司馬柬又昏迷不醒,整個府裏連個能做主的人都找不到了!
“管事的在不在?”無奈之下,司馬遹隻得退而求其次,找個管家安撫一下府裏人的情緒!正在這時,外圍一個身穿護衛服飾的彪形大漢站了出來,”公子有事吩咐小人去做就是,小人是府裏護衛的首領,趙管事的去找大夫去了!”
“你馬上派人去城外,把王妃請回來!”司馬遹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又對那些鶯燕道,”沒事的都退出去,圍在這裏幹什麼?”那些鶯燕們都磨蹭著不想走,還想討價還價一二,王爺病了,不留在這裏表忠心,以後哪還有這麼好的機會啊?
楚王司馬瑋一下發飆了,他唬著一張臉喝道,”還不出去,本王把你們帶回去做營妓!”聽到這話,那些鶯燕一下就散開了,這時司馬遹又指著那個清秀可人,我見猶憐的婢妾說道,”你留下來服侍三叔,方便一點!”
那女子先是一楞,接著就在其他婢妾的羨慕妒忌等等的目光下,喜孜孜地跑了過來!坐到榻上,給秦王司馬柬擦去嘴角上殘留的血跡,然後又用絲巾沾水給他擦臉,看到這女子動作輕柔, 司馬遹暗讚一聲,是個心思細膩,慣會服侍人的!
看到這屋子不大,屋內隻有幾人,還是感覺有些氣悶,司馬遹心中一動,走到窗戶邊,把窗戶全部打開,讓空氣流通得快一些,果然,不一會兒,司馬柬原本有些蹙著的眉頭就緩展起來了!
楚王司馬瑋一語不發的在室內隨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看到那女子服侍司馬柬,司馬遹站在旁邊略感無聊,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三叔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居然還吐血了?”
那女子眼圈兒一紅,眼淚又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了,看到司馬遹又在皺眉,趕緊收起悲色,哽咽著聲音回道,”奴婢名叫紅蓮,跟了殿下十多年了,原本殿下的身子是很好的,可是後來突然就不行了,經常氣虛短猝,常年臥榻不起,大夫說這是心疾,隻要放寬心了,這病也就慢慢地會好了,可是這麼些年了,殿下不僅沒好,反而卻越漸嚴重了,吐血這還是第一次!”說到這裏,這叫紅蓮的女子又傷心起來,捉著絲巾抿去司馬柬頭上的汗珠!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讓讓!讓讓!”正在這時,外麵又傳來士猗的急切之聲,卻是那些女子沒有回房,擋住了他們的路!
好在這些女子倒還曉事,讓出一條道來,那老大夫鶴發童顏,臉上一絲皺紋也無,看著榮光煥發,身上穿著一件青葛色長袍,腳上蹬著一雙草鞋,這草鞋倒也不糙,倒像巧手編織成,看著倒像神仙中人,司馬遹看到他也莫名地就有些放心了!後麵還跟著一個少年藥僮替他背著一副藤製藥箱,想必是他帶的徒弟,人長得很老實,粗眉大眼的,沒什麼特色!
司馬遹隻是望了一眼就沒有注意,這老大夫沒有說什麼客氣話,起到榻邊,托起司馬柬的左手一搭脈,眉頭就皺起來了,接著又去試了右手的脈相,看到他右手上還有那異常鮮紅的血跡,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走到旁邊刷刷地寫下藥方,看到室內隻有司馬遹一人站在他身邊,還關切地望向他,這老大夫歎了一口氣道,”想必你是秦王爺的親眷吧,這藥方老夫已經開下了,暫時可保他無事,隻是..以後不要再讓他受激刺了,再有下次,老夫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