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幾層人群,看到地上跪滿了宦官宮女,他心下一震,再看到太子也站在那邊,一人躺在地上,就知道自己前來治療的人是這個侍衛,他心下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太子出事,不然,等此事了結,老夫可要告老還鄉了!
“胡太醫,快來看一看!”司馬遹看到他也是一楞,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伸手一招,這老頭兒便過來了!
分開司馬雅的眼皮,看到他無神的雙眼,再搭了一下他的腕脈,在司馬雅身上掏摸了幾下,惹得司馬雅痛哼兩聲,胡太醫鬆了一口氣,”殿下,還好,隻是肋骨斷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司馬雅原本被煙兒擦得幹淨的嘴角又冒出一些血沫出來,他心下一緊,暗自叫苦不迭,不會吧!轉眼看到太子希冀的眼光看著自己,終究不敢胡言相欺,他呐呐地說道,”殿下,這人的髒腑恐怕傷了,隻是不知道有多嚴重,小臣也隻能盡力一試!”
看到胡老頭前後的神情變化,司馬遹早就有所預料,聞言深吸一口氣,”沒事,盡你最大的努力來治,盡力了本宮便不怪你!”
“是,殿下!”胡太醫心中一喜,可接著他抓抓頭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殿下,這人的肋骨斷了好幾根,恐怕移動不是很方便,要是移動的過程中把斷裂的肋骨插入髒腑中,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司馬遹聞言也是苦惱不已,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煩燥地走了兩步,要是有擔架就好了!他不由得如此想道,接著他就把心一狠,沒有本宮不會讓人做? 司馬遹剛準備叫人去伐些樹枝做來擔架,就看到遠處自己坐過的躺椅,眼前一亮,那是自己讓匠人按照後世的規格做出來的,技術上完全沒有難度,一樣的可收可伸,做個擔架完全不是問題!
“快,把本宮的躺椅搬過來!”司馬遹指著幾個禁軍說道!
等司馬雅被人抬走,煙兒士猗也跑到那邊去了,這邊就隻留下跪了一地的宦官與侍衛,都是有可能接近馬廄,或是直接喂養東宮駿馬的宦官們,一個個個眼巴巴地看著踱步走來走去的太子,大氣也不敢出,靜等著殿下的發落!
此時此地,氣氛顯得極為凝滯而又蕭瑟,一種恐慌之情彌漫在地上跪著的人中間,個個都在想著,太子會不會饒了自己??
東宮出了這等事情,肯定是瞞不過去的,隻是這些人又該怎麼辦?司馬遹一個轉身,停在當地,幾個跪著離得近的宦官們呼吸都急促了一些,”許超,先把這些人看押起來,再找人驗過那匹馬的死因,再作計較!”
那匹驚馬不知何時已經撞上了遠處的院牆,牆上血淋淋地一片,地上也流了不少馬血,那駿馬早死去多時,看到這個景像,司馬遹也是渾身一緊,要不是自己運氣好,拉著這馬的鬢毛,拉痛了它,把自己拋飛出去,恐怕自己的下場就和這馬一樣吧!
想到這裏,他心裏忍不住地就生出一股狂暴之意,可又生生忍住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沒那麼簡單…
看到太子遠去,許超的眼神也是驀然變得冰冷無情,要是太子出了事,自己這個中衛率肯定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知道眼下跪著的人中有意欲謀害太子的賊人,他眼中閃過一道厭惡與噬血之意,冷冷地道,”先把他們抓起來,等下本將再仔細盤問盤問!”
趕到胡太醫給司馬雅治傷之所,司馬遹剛剛給士猗交待了一句,沒來得及問問司馬雅的傷勢情況,就看到一個小宦官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殿下,前麵那些大人們聽說您墜馬了,都跑到這裏來看您來了!”
哦!司馬遹有些頭大地一拍自己的額頭,這一關始終是要過去的!他臉上擠出笑容,走到院子外麵,就看到那些東宮的那些屬官們,隻要是在東宮的,差不多都跑過來了,一個個吵吵嚷嚷地同那那些阻攔他們的侍衛在說著什麼!
一看太子絲毫無損地現身,那些人都睜大眼睛,楞了一下之後,馮蓀這老頭立時眼淚就像決了堤似的,滾滾而下,又是惶恐又是高興,”太子無事,老天保佑啊!”
看到這老頭兒居然為自己流淚,顯然是真性情,真正關心自己的,司馬遹心中滿是感動,他揖手一禮,”熙祖有罪,累得眾位先生擔心了!”
“太子無事便好,老夫等人就先告辭了!”看到太子居然給自己行禮,馮蓀等人又嚇了一跳,趕緊回禮,待看到後院禁軍士卒林立,兵戈之氣凜然,知道太子眼下肯定有事要辦,都告辭而去,隻要太子無事就可,這裏麵的水可渾著了!
剛把那些前來圍觀的東宮屬官們送走,司馬遹正準備進去看一下司馬雅,又看到謝衡急匆匆而來,臉上的表情嚴肅而又有些焦急,他心裏驀然一跳,難不成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禍不單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