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事到如今,隻能先撤了汝南王與衛瓘兩人輔政大臣的官職,由禁軍捉拿押入廷尉大牢,至於兩人是否真有其罪,交由廷尉審訊之後再說!”賈南風給出了一條還算妥當的建議!
惠帝聽了馬上就道,”嗯,就照南風所說,可是熙祖是不可能參與進去的,這一點朕絕對相信,他最孝順了,聽說朕睡不安穩,剛剛還把他的躺椅給朕送來,隻是想讓朕睡個好覺,這事可不能牽連到他!”
原本想借此事誣蔑太子一把的賈後,看到惠帝如此維護太子,神情堅定,她心裏就恨得牙癢癢的,知道事不可為,反正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再糾纏於此事,至於太子,日子還長著了!
賈後在心裏冷笑一聲,接著又柔聲道,”陛下,臣妾馬上書就一封密旨,由董猛宣給楚王,讓他帶兵護駕,順便捉拿二公!”
看到惠帝沒有反對,賈後馬上自己動手,拿出青紙詔書,蘸了蘸濃墨,心一定,手一揮,一封簡約的詔書就出來了,
“奉天承運,大晉皇帝詔曰:
太宰汝南王、太保衛瓘欲為伊尹、霍光之舊事,楚王瑋宜宣詔調兵,令淮南、長沙、成都三王屯宮城諸門,廢二公.
欽此!”
寫到伊霍兩人名字時,賈後明顯加重了筆力,旁邊正看著的惠帝呼吸頓時粗重了幾分,重重地喘了幾口氣,賈後聽之,心中得意,麵上卻不顯,把詔書遞給董猛道,”快去快回,同時下令,宮中戒嚴!”
賈後剛剛在不聲不響間又暗算了太子一回,書寫聖旨時,隻要說明汝南王與衛瓘兩人意圖謀反的罪狀,然後讓楚王拿人就行了.可是她偏偏就要寫伊霍之事,這伊霍是什麼人了?
伊尹是商朝的輔政大臣,當時天子太甲無道,伊尹就把他流放了,後來太甲改過自新之後,又迎立他為王,而霍光是漢武帝的托孤大臣,漢昭帝死後,迎立昌邑王,可是昌邑王無道,又立武帝的玄孫劉病已,是為漢宣帝!兩人都是輔政大臣,都以臣子身份廢過皇帝,可是在史書上,兩人卻被承認是功臣,認為是”廢無道,立有道!”的表現!
現在賈後拿這個來說事,豈不是說惠帝是無道昏君嗎?雖然要立的也是惠帝的兒子,可是身為皇帝,卻要被臣子所廢,任何一個皇帝都不能容忍吧,對於那個有可能取代自己的兒子,哪一個皇帝會對他有什麼好想法,恐怕看到他之後,就會想到今日之事吧!
當然,賈後不是第一次暗中陷害太子了,也不是最後一次,以前司馬遹都以自己的行動向惠帝表明了,自己是他的兒子,是無意於皇帝之位的,惠帝今日明確的維護就證明他往日的功夫沒有白費,隻是賈後太狠了,隻是隨便幾個字,又讓惠帝對他生出了猜忌之心!
這一切,當時身在東市,正與蔣夫人過招的司馬遹是不知情的,恐怕此時他也不會知情,因為此時,他正召集了手下幾大侍衛,商議應對之策了!
“許超,你馬上召集廣陵王衛率,隨時應對突發狀況,其他幾部衛率,則是緊守東宮,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得放任何人出宮!”司馬遹冷冷地命令,響徹在主殿之中,感受到太子臉上凝重肅穆的表情,幾人都不敢大意,齊聲應是.
隻是低下頭的同時,幾人於無聲無息間又交流了一下眼神,難道說今晚,洛陽城又有重大變故發生,要不然,殿下不會如此緊張,要知道,上一次誅滅楊氏時,殿下都沒讓集合禁軍,隻說死守東宮就行了,這一次,比上次還要嚴重嗎?
正在此時,原本正在審問東宮那些個犯事宦官的寺人監董猛.知道太子的命令之後,顧不得木架上綁著的幾名小宦官,連平日最喜歡聽的哭喊聲也不聽了,拔腿就向正殿跑了過來!
看到太子麵無表情的坐於上首,幾名侍衛立於對麵,渾身殺氣騰騰,他心中暗叫不妙,東宮又出了什麼事,一定要快點稟報給娘娘,他擠出一絲笑臉,有些討好地問道,”殿下,聽說東宮又關宮門了,這是怎麼回事啊?奴婢今日還要去皇宮給董公公…!”
“行了,不僅東宮戒嚴,就連皇宮也戒嚴了,你進不去的,所以,你就別忙著打聽啥的,忙你的去吧,不該打聽的別打聽,對你沒好處!”對於孫慮話中的暗中之意,司馬遹沒有生氣,直接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揮揮手就讓他退下了!
孫慮雖然有些不甘,可是也無可奈何,隻得退下,暗自苦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皇宮都戒嚴了,他倒是沒有懷疑太子會騙他!
而也就在此時,董猛也到了城外的大營之中,而早就有所準備的楚王也擺開了香案,準備迎接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