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宮外傳來消息,二公皆收到傳信,隻是汝南王殿下見信之後嗤之以鼻,不屑一顧,而衛瓘大人剛把府內僅剩的兩個孫兒衛璪與衛階送出府外!”剛剛接到消息的士猗馬上前來稟報!
衛公還算明智,如果他也出門避禍那就好了,隻是想想他的性格,司馬遹又搖搖頭.還有汝南王,真的這麼剛愎自用,聽不見人言嗎?如此一來,如果他全家都在府內,那汝南王一脈豈不是要斷後了? 司馬遹心中暗叫可惜,”汝南王全家都在京城嗎?”
“哦..這個,小人不清楚!”士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郝然地答道!
“算了,你下去吧!”司馬遹麵無表情地揮揮手!
城外帥府之內,中年文士捧過那道手令,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又展顏笑道,”不管怎麼樣,有了這道手令,殿下即便在今夜行事稍有魯莽,朝臣們也無話可說!”
此言一出,楚王與在場幾人都鬆了一口氣,歧盛又建議道,”殿下,是不是馬上就派人去三十六軍宣讀此詔?”
楚王興奮的神色一頓,擺擺手道,”且慢,先派人叫淮南王,成都王,長沙王三位王弟駐兵於宮城諸門,共襄大事,等他們的兵馬就位之後,然後派精幹士卒去三十六軍傳令,其實這傳令隻是走個過場罷了,要知道洛陽城內一半兵權在皇後手上,另一半卻在本王手中!”
說到最後,楚王又興奮得哈哈大笑,走過去拍了拍歧盛的肩膀,”歧先生大才,此次大事得成,先生居功不小,以後就是本王屬下第二軍師!”
歧盛那瘦小的身軀被楚王兩下重手拍得生疼,隻是楚王現在高興得很,他不可能此時壞了氣氛,隻得忍著痛陪笑道,”為殿下效力,是屬下的本份,祝殿下旗開得勝,魚躍龍門化真龍!”
聽了歧盛的拍馬之言,楚王又得意得哈哈狂笑起來,良久之後,待楚王停下笑聲,中年文士又建議道,”今日之事,不隻是誅除欲謀逆之亮灌二人,而是要行非常之事,殿下到底年輕識淺,威望不足,不如學宣帝陛下,當年宣帝廢曹爽,也是引太尉蔣濟同舉大事,以增威重,吾遍觀朝臣,司徒王渾不僅是開國元勳,也是滅孫吳之大功臣,在朝在野都具有極高的威望,更關鍵的是,他也曾統帥千軍萬馬,為三軍所信服,要是能得他之助,洛陽城內無人敢攖殿下之鋒!”
“好,先生此言甚是!”司馬瑋聞言也是眼前一亮,把手一拍,”來人,馬上去司徒府,請得王司徒前來共襄大事!”
歧盛聽了之後,深深地望了這中年文士一眼,那中年文士隻是迎著他笑笑不語,歧盛臉上馬上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自己要在楚王手下做事,這中年文士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再說其心思之機敏,玲瓏之智慧,更在我之上,得罪他實屬不智!
洛陽城內,幾十名全身戎裝的禁軍士兵一進城門,就分散開來,分成三個方向,絕塵而去,引得洛陽城內的百姓士紳商賈大為吃驚,這是哪裏來的禁軍,居然敢在洛陽城內放馬狂奔,難道就不怕新任司隸校尉傅祇傅公嗎?
前不久,司馬澹的司隸校尉由傅祇接任,傅祇為人剛正不阿,不附權貴,自受命之後,狠狠懲治了一下洛陽城內為非作歹的賈郭兩族的紈絝子弟,時人無不拍手稱快!
可是沒等這些百姓看出什麼苗頭,沒多久,洛陽城內開始亂起來了,不知從何處傳來,馬蹄奔行地震動聲,咚咚震天響,還有行人的喧嘩吵嚷之聲傳來,百姓們都意識大事不妙了,洛陽城居然有大軍出動?
風吹過,聲響起,原本人潮洶湧的大街上立即空無一人,人群如倦鳥歸巢一般紛紛返家,歸之不及就往街道兩旁相熟的住戶家躲去,隻留下青石板路上呼嘯而過的灰塵與落葉!
感覺到馬蹄地震動的確是朝皇宮的方向而去,百姓們躲在家裏皆是相對無言,洛陽城之內又要再起一番血雨腥風嗎?兩個多月前的殺戮再次浮現於百姓們的心頭,相顧駭然,臉色皆是蒼白無力!
東宮,宮城城門之上,跪坐於城樓中的太子司馬遹一身戎裝,盔甲鮮亮,身前的案桌之上擺著一把寶劍,身後肅立護衛的正是李世傑,鐵甲覆身,麵上隻露出一雙眼睛,靜靜沉默不語!他自己則是端著茶盞吹一口氣,再喝一口茶,動作優雅,惹人羨慕,表麵雖若無其事,可是心裏卻絲毫不能靜下心來!
終於,有人上得城樓,前來報信,
“殿下,淮南王,成都王,長沙王三王大軍皆已駐防宮城諸門!”
喝茶的動作一頓,立時下令,“再探,再報!”
“是!”那傳令士卒立即躬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