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與賈後對望一眼,也是無可奈何,下麵這兩人代表了清流一派的中堅人物,朝野聞名,朝廷也需要中間一派的存在,來調和宗室與世家的矛盾,不然朝廷就會就在內鬥中慢慢消亡.
“陛下,大事不好了!”正在此時,一個身穿鎧甲的將校喘著氣跌進大殿,然後癱倒在地,把殿中的幾人都嚇了一跳.
來人的甲胄之上滿是暗紅的鮮血與灰白的塵土,滿頭大汗,氣喘如牛,正是李肇,剛剛他才從楚王府騎著馬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皇宮,把他累得實在不輕!
“李肇,何事如此驚慌!”看到李肇這副樣子,賈後心裏一個咯噔,暗叫不好,不過她的養氣功夫極好,現場還有外人在,倒是也沒有失態,依然威嚴地問話.
“陛下..娘娘,那楚王...要造反了,他..準備..先殺太子,然後就揮軍直殺皇宮!”李肇喘了兩口氣,終於把話給說完了.
“啊!”殿內幾人皆是驚叫出聲,就連早有預料的賈後也不例外.
“李肇,你不是在胡說吧,皇弟怎會如此?”惠帝有些慌了神,驚得一下從龍榻上站起身來質問道.
“陛下,臣不敢欺瞞,臣剛從楚王府偷聽到這個消息後馬上跑回來報信,馬兒都跑死了,那馬屍還在殿門外不遠了!”李肇哭喪著臉答道,這次的事情鬧大了,自己也參與了誅殺二公之事,楚王肯定是叛逆,到時陛下與娘娘不知道能不能饒過我!
“慌什麼,來人,趕快去請裴頠,賈模,趙浚幾位大人進宮,商議防守皇宮之事!還有你,李肇,馬上去安排殿中虎賁,前來護駕!宮中戒嚴,如有胡言亂語者,先斬後奏!”關鍵時候,賈後再一次殿現了她冷靜慎密的心思與強硬果敢的作風,此時她的臉上殺機一片,瞧得李肇心慌不已,顧不得身上的酸麻,轉身就朝外跑去了!
“兩位大人,先請就坐,事已至此,急也無用,等外麵的消息吧!”賈後又溫言勸慰兩個張華與傅祇,兩人也是無奈,事情的發展已經不受朝廷的控製了.
“太子?剛才李卿不是說,皇弟要殺熙祖,南風,怎麼辦?太子怎麼辦?”本已靜下來的惠帝突然想起李肇所說,楚王要先殺太子,又慌了起來,抓著賈後的手惶急地問道.
“沒事的,陛下,熙祖身處東宮,有大軍保護,一定沒事的!”賈後雖然恨不得太子早點死去,可是現在太子倒真不是他死的時候,隻得一邊苦思楚王用什麼殺太子一邊安慰惠帝.
在賈後的勸說之下,惠帝也靜下心來,目光朝東北方向望去,不知熙祖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事,楚王真是該死,抓到他了就要把他斬首示眾,此時一向平淡不理政事的惠帝也少有的生起了殺心!
看到月上中天,已經慢慢朝著西邊的方向移去,楚王再也忍耐不住了,對正看著月色的中年文士急道,”先生,李肇不見了,肯定是回皇宮去了,一旦皇宮裏有了準備,攻城的難度就要加大不少,還有,再過兩個時辰就天亮了,據探子回報,東宮除了突然亮了一下火把之外,到現在還是沒有動靜,一直等下去不行啊!”
看到楚王急得像要跳腳一般,中年文士不慌不忙地說道,”殿下,做什麼事都不能急,不能慌,更何況殿下現在大軍在手,已經占了上風,更是不能出一點差錯,耏且城內的三十六軍禁軍,殿下隻是暫時軟禁了他們的主將,鎮壓了所有反對的聲音而已,並不能真正讓他們跟殿下一條心,關鍵的時候還要靠殿下的威懾力,王渾那老家夥沒來,光是誅殺宰相還不夠,如果殿下讓他們殺了太子,他們就是不跟殿下一條心,到時候也不成了!”
“原來先生是這樣打算的,真是高明之極,隻是太子現在不出東宮,本王也拿他沒轍啊!”聽了中年文士的解釋,楚王與公孫宏,歧盛兩人才恍然大悟,果然,這軍師就是軍師,做什麼事都比別人看得深遠,隻要殺了太子,那些禁軍將校想下賊船,也下不來了,隻能跟著他們一條道兒走到黑了!
“隻是沒想到,老夫也小看了太子殿下了!”中年文突然慨歎了一聲,有一種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之感,看著他們幾人不解的眼神,就笑道,”老夫也是剛想明白,我們在這裏等太子先動,卻不知太子也在等著我們行動了!”
“先生是說,太子想等我們大軍出動,然後從後麵抄尾?”楚王頗有些驚訝地問道,”既然如此,先生可有法解決?”
“老夫早先就說過,太子如果不動,老夫逼也會把他逼出來的!”中年文士哈哈笑道,笑聲中充滿了得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