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超聽了太子之令,催馬上前一百多米,對城上的禁軍拱手一禮,大聲喝道,”本將是東宮中衛率許超,今夜內宮有變,太子憂心陛下安危,特遣本將進城打探消息,請城樓上的兄弟行個方便,放本將入城!”
城樓上的人影聽了許超的話,略微有些騷亂,仿佛還有些爭執的樣子,良久之後,一名小校就答道,”請許將軍恕罪,楚王殿下奉旨捉拿逆賊,令我等緊守城門,不得放一人進出,許將軍請回吧,待天明之後,將軍再來吧!
三十六軍的主將現在皆已被楚王軟禁在楚王府中,現在城樓上主事的正是副將,但是任何地方隻要有人就有爭鬥,小小的一部城門守軍中也不例外,剛才就已經有人提議,要放東宮的軍隊進城,可是這萬春門的主將與副將都是楚王一係,怎麼可能答應,爭吵之下,副將以代理主將的身份壓下了所有的反對意見.
看見許超出師不利,司馬遹在李世傑與士猗的護衛下驅馬前來,許超立即對著城上的人大聲喝道,”太子在此,城上守將何人,還不上前拜見,速速打開城門!”
城樓上的人一看到火把下麵,那年輕將軍正是當朝太子,一下子都有些慌了,太子都來了?這楚王到底在做什麼大事啊?要知道上一次誅滅楊氏時,太子可是沒有動靜的?
副將王一鬆一看太子都出來了,心下叫苦,他若是再不出麵,怕是要被冠以目無君上之罪了,這萬春門的副將王一鬆與主將任春達都是楚王的嫡係,自楚王掌了北軍,聲威大振之後,兩人就投靠了他.
萬春門守軍是左軍將軍屬下,正確的講,他們應該是裴頠的屬下,但是人都是想要往上爬的,左軍原是楊駿心腹劉豫掌管,當時城中生變,劉豫無奈之下才托付於裴頠,可裴頠出身世家貴族,為人清高孤傲,與這些出身低下的禁軍將領說不到一塊兒去,但是楚王卻不同,雖然他出身天潢貴胄,可是對下層的將領卻是以示好拉攏為主的,一個要增加勢力,一個要找一個大靠山, 兩方一下就湊到一塊兒去了.
“末將王一鬆,拜見太子千歲,末將是萬春門副將,楚王殿下奉旨下令,令我等緊守城門,小將不敢違令行事,請太子恕罪!”王一鬆在城樓上也拱手行禮道.
看到王一鬆嘴上說著請罪,麵上卻沒有絲毫請罪的意思,司馬遹心中冷冷一笑,看來你也是楚王的同黨了,饒你不得.
心中有了定計,司馬遹催馬上前,先是冷笑兩聲,接著大聲喝道,”楚王矯詔,意圖謀逆,本宮率兵進宮勤王,現在王一鬆多番阻擾本宮行事,應是楚王一黨,誰與本宮拿下王一鬆,本宮饒他同謀之罪!”
嘩,城樓上的守兵聽了太子之言,立時大驚,他們隻是底層裏的小兵,哪裏知道上層將領到底在做些什麼事,這下子看王一鬆的眼光就有些詭異了!
王一鬆感到大事不妙,立即轉頭喝道,”楚王殿下是奉旨行事,先前也有人前來宣旨,你們都是親耳聽聞,豈是作假,不得喧嘩!”
“太子,小將奉了上令,不能打開城門,還是請太子殿下回去吧,如果太子不肯,末將也不會怎麼樣,但是太子要過此門,隻能揮軍攻打城門了,到時,哼哼...”王一鬆穩定了一下城樓上的人心,口氣也強硬了下來,絲毫不把太子放在眼裏.說到最後還冷笑幾聲.
“王一鬆罪大惡極,不管誰殺了他,本宮保他官升三級!”沒有理會王一鬆的言語,司馬遹反而高聲對著城上的人喊道.
王一鬆聽了太子的命令,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剛剛回轉過頭來,就看到一道寒光直朝自己刺來,右手下意識地一擋,”鐺”,火光四射間,又有無數把刀朝他刺來,躲閃不及,頓時身死.
一名小校從王一鬆身上抽出刀來,順便還在他身上擦了擦血跡,對下麵人喝道,”王一鬆有罪,奉太子之令斬之,開城門,奉太子入宮勤王!”
城樓上的守軍隻是一楞之後,接著都舉著手裏的刀槍向上大聲吼道,”勤王,勤王!”
城下的司馬遹看到這一幕絲毫不覺得驚奇,剛才那說話的小校就是他暗中安排的人手,早就知道今夜有事,他怎麼可能不早做安排.
邊上的幾人看到太子臉上的笑容,心中一動,皆是雙手一拱,”殿下英明!”
司馬遹笑笑不語,正準備謙虛幾句,卻聽到前麵的許超淒厲的叫聲傳來,”殿下小心!”
正當司馬遹疑惑不解時,轉頭間卻心神大震,亡魂皆冒,駭得他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隻見半
空中,幾根粗大的黑色弩箭,發出”嗚嗚”的風聲,眨眼間就射到他的麵前.
“這..這不是城樓上由弩車射出的重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