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的元旦之夜,家家戶戶都會在屋樓上用一杆長竿懸掛燈盞或是燈籠,燈火不息,通宵達旦點亮黑夜,稱之為天燈,乃是漢族的民族風俗,認為可以保護家人清靜平安,驅除不詳,但具體實行時間已不可考.
那什麼是點天燈呢?點天燈也叫倒點人油蠟,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其義為把犯人剝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進油缸裏浸泡,入夜之後,將他頭下腳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從腳上點燃,讓犯人在極度痛苦中被燒死.
本來,漢朝以前最為殘酷的刑罰就是什麼車裂,腰斬,或是剝皮,淩遲等等,但是東漢末期出了一個亂臣賊子董卓,他被王允設計殺死之後,就被點了天燈.
點天燈不是朝廷律令中正規的刑罰,就是因為它太過殘酷,但卻成了一些綠林匪盜執行”家法”時,常用的”家規”,曆經千年經久不衰.
此時,燕子山的大小頭目聽說大當家要把內奸找出來先剝皮再點天燈,渾身都是一個激靈,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一股寒意不可抑止地從心底冒了出來,大當家真的發怒了!
聚義堂中,共有九人在座,除了祖遜之外,左右並坐著四人,其中五個漢人,三個胡人.五個漢人有三人是出自莊丁,分別叫馬大,馬二,馬三;一人出自祖遜族中的護衛,叫薛延棟(祖遜落草為盜後化名為薛三刀,所以別人才稱他為”血燕子”),還有一個漢人與三個胡人都是後來投靠過來的,他們也曾為燕子山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所以才能坐上這頭領之位.
“啟稟大當家,人馬敗退之時,下麵早已有人已經記清其中亂喊亂叫之人,現已押在堂前,隻等大當家審問定罪!”馬大雙手一抱拳,粗聲粗氣地說道,嗡聲陣陣,卻隻聽得那投奔過來的幾人心裏發涼,大當家果然好手段,要不是這次突逢意外,想必我們也不會敗得這麼可笑吧!
“哼,帶上來!”祖遜陰惻惻一笑,大手一揮,立時有十幾個五花大綁的大漢掙紮著,亂嚷著被人推了進來,撲通一聲,都給後麵的人給踹得跪下了.
“大當家,我是冤枉的,我什麼也沒做啊!”一個四十多歲的胡人大漢,黑臉大胡子,卻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得稀裏嘩啦的,讓人看了就覺得有些好笑,但此時此景,卻沒有一人敢笑.
“大當家,諸位當家的,為什麼要抓小的啊?小的可沒有貪生怕死啊?”一個三十多歲的漢人青年不住磕頭,眉目有些清秀,但右臉側卻有一條猙獰的刀疤.
“冤枉啊!”
一進了大堂,這些被綁著的人都開口哭求,這個說自己冤枉的,那個說自己沒跑,吵吵嚷嚷地把個聚義堂鬧得像亂哄哄的集市一樣,聽得在場諸人都暗自皺了皺眉.
“不要說本當家的不給你們機會,現在出來承認自己是內奸的,本當家可留他一個全屍,要是死不承認,嘿嘿,扒了皮點天燈!”祖遜的話音不高,但一入了堂下被綁著的幾人之耳,一個個都麵色大變,渾身冷汗皆冒.
堂上的氣氛一時就變得詭異的靜謐起來,那些被綁著的大漢你看我,我看你,楞是沒有一個人出聲的,都想著說了肯定是死,不說..說不定還有機會活下去,至於大當家所說的點天燈?應該是嚇唬我們的吧!
“嘿嘿,看來你們是不想要這個機會了!”祖遜冷冷一笑,厲喝一聲,”來人!”話音一落,立即從外麵奔進來十幾個大漢,那是屬於大當家的親衛.
“把他們扔在油缸裏,到了晚上的時候,點幾個天燈照一照,讓那些來犯的家夥看看,咱們燕子山可不是好惹的!”
待親衛們把這些哭鬧的家夥全都拖出去後,聚義堂裏的氣氛又稍微平緩了一些,起碼也沒有了先前那種逼人的窒息感.
“諸位兄弟,這次出兵失敗,有多種原因,本當家的就不再一一贅述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那些家夥居然聯起手來算計我燕子山,已經包圍了下山的幾處要道.敵方勢大,我方新敗,不能與之相抗,所以唯有先穩住陣腳,死守不殆;那些家夥攻不上來,隻能在這裏白白浪費糧草,幾日之後自然就會退去!待敵軍退去,本當家的與大家大宴三天,個個有賞!”
祖遜鷹目四顧,環視諸人,在場幾人都各自點頭,說起打仗的本事,大當家還是有一些的!
“按照先前議定的,你們幾個帶兵守在上山之路,日夜巡邏,本當家的居中策應,天黑之後,就要格外小心.到時,先讓他們認認路!”
“是,大當家!”幾人得了命令,拱手後一一散去.隻留下祖遜有些疲憊地閉目深思,內奸之事真的完了嗎?
恐怕不一定!能夠得知我的行軍路線與確切時間,這個內奸肯定是剛才八人中的其中一人或是幾人,隻是現在敵軍圍山,不能臨陣處罰大將,不然,那四個人早該被我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