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知道自己說了之後,太子麵上不會怪自己,可是這心裏不定怎麼想了?但是太子是君,自己是臣,自己有責任規勸於他,更何況,太子還叫一聲自己舅舅了!
果然,聽到謝衡這麼明顯的勸誡,司馬遹臉色也有些不好,可是看到謝衡眼中深深地關切之情後,他的臉色又變得訕訕起來,忍不住替自己辯解起來,”這個..這個..舅舅,您也知道,我的壓力也很大啊!嗯..下次我會注意,會注意的!”說著,他俊臉通紅,連連咳嗽幾聲,才借喝茶掩飾了過去.
“咳,咳!舅舅,你就不要賣關子了,這裴家送了一份什麼大禮給本宮?說出來聽聽吧!”
看到太子連連插科打混,蒙混了過去,謝衡也不以為甚,太子既然答應了,應該就會做到,這一點他還是有把握的!更何況,今日自己這話雖說是盡了人臣之本份,可是一旦說出口,怕會傷了兩人之間的感情與那份默契,他心裏也歎道,隻此一次,沒有下次了!
謝衡正容肅道,”殿下猜得沒錯,裴逸民把賈模也拉攏過來了,不過賈模有一個條件,將來殿下一旦得勢,不得大肆殺戮賈氏族人!”
聽到賈模也會投靠自己,司馬遹先是一喜,可是聽到他後麵的條件,眉頭也深深地皺了起來,華夏曆來就有一句話,叫斬草要除根,更何況是殘酷的宮廷政爭,一旦心慈手軟,給對手留下火種,將來受害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舅舅,您怎麼看?”思索良久,司馬遹始終不能作出決定,畢竟這個決定後麵牽涉的可是數百上千條人命,甚至還有自己的小命.
賈模如今居官散騎常侍,護軍將軍,掌握了皇宮之中很大一部分軍權,甚至還有參政議政的權利,算得上賈氏一族的重要人物.他要是暗中投靠了自己,那麼自己在與賈後的鬥爭中,就會由漸處下風變為大占上風,這好處自然是不言而明的,可是他的條件同樣也很是苛刻,自己與賈後肯定是不死不休的,要是留下了賈家餘孽,將來不定要給自己惹出多少麻煩了?
所以,一向很有決斷的司馬遹此時也沒了主意!
至於,先答應了賈模,將來大事成功之後反口不認,這種白癡之事司馬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畢竟賈模的投靠是裴逸民從中牽線搭橋的,他要是反了悔,豈不是連裴家也不放在眼裏,而且自己一旦有秋後算帳的意思,恐怕日後也就沒有人肯效忠自己了!
不說司馬遹暫時還不能決斷,就是謝衡也不能輕易下這個決定,這其中的微妙之處,謝衡也不能判斷出是好是壞來!
皺了皺眉,謝衡就道,”臣今日來就是向殿下傳達這個消息,至於如何決斷,還是殿下乾綱獨斷吧!”
想了許久,司馬遹始終下不了決斷,隻得大袖一揮,有些懊惱地道,”你先去回複賈模,就說本宮暫時還不能下定決心,讓他耐心稍待兩日,等本宮考慮好了再回複於他!”
謝衡點點頭道,”此事事關重大,殿下一時不能決定,也在情理之中,想必賈模也不會怪罪殿下,既然這樣,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看到謝衡頗有些堅難地起身欲走,司馬遹趕緊起身相送,先喚了一聲,”舅舅且慢!”然後召來身邊宮女,耳語幾下,沒多時,這宮女就捧著一壇酒奉了上來.
順手接過,然後把他送到謝衡手裏,司馬遹道,”舅舅,聽說您早年受了風寒,一到冬天就腿骨不便,本宮早就想把神醫請來替舅舅診治,可是三年前洛陽那神醫就周遊天下去了,要不然...唉,不說了,這瓶虎骨酒是上次趙王送來的,本宮身子骨還年輕,用不到,就送給舅舅了!”
謝衡麵皮抖動兩下,雖然沒有言語,可是眼中的感激之意,司馬遹倒也瞧得很清楚,他笑了笑就道,”現在天寒地凍,氣候變化無常,舅舅這幾日想必受了許多苦楚,要是這酒能止住您的痛楚,本宮也就心安了!”
“嗯,多謝殿下厚賜,臣告退!”後退兩步,謝衡揖手深躬一禮,連拜了三拜才轉身準備離去.
這虎骨酒倒不是什麼珍貴的玩意兒,可卻是太子所賜,代表了他的一片心意,謝衡也唯有暗下決心,對殿下的大事一定要戮力以報了!
“早就聽說舅舅的長子幼輿賢弟,見識遠大,甚至能歌善舞,是個妙人,但卻不喜俗禮,今年應該快滿十五了吧!要是舅舅不嫌棄,就讓他來東宮陪本宮一起讀書吧!”
“如蒙殿下不棄,這是犬子的福氣,臣萬分感激!”謝衡回頭又再次下拜.
“嗬嗬,好了好了,舅舅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