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府.
書房內,先前的血腥早就被下人收拾幹淨,就像是書房內從未死過人一樣;但是為了驅除異味,房內還燃了幾根清神寧心的極品檀香,可是此刻的書房沒有絲毫寧靜的氛圍,反而是一陣陣暴怒的斥喝聲傳了出來,疾若雷雨,聲聲不息!
“廢物,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這聲音外麵的奴仆都很熟悉,就是淮南王殿下,也不知剛才進去的那家夥怎麼惹惱了殿下?一眾奴仆幸災樂禍地想道.
司馬允很惱火,真地很惱火!
本來範陽王一死,他就讓人秘密地在城中散布不利於太子的謠言,等到城中謠言滿天飛的時候,人雲亦雲之下,太子就會背上苛待宗室的罵名,到時無論是百官宗室之心,還是普通百姓之心都會心向自己這一方,等到外鎮起兵的時候就能出師有名,然後內外聯合之下,太子焉能不敗?
可是沒想到這結果卻出乎於他的意思之外,剛剛得到消息,自己手下那些散布謠言的人還沒有完成任務,就被司隸校尉屬下的衙兵抓了十之八*九,這不是廢物那是什麼?
好好的一盤棋就被這些無用的奴才毀得一幹二淨,淮南王又怎能不怒?
書房內淮南王如雷霆暴雨一般的斥責聲響過之後,就隻剩他氣喘如牛地是喘息聲,而地上跪著的那個家將則是膽顫心驚,生怕殿下一怒之下牽連到自己,那可就不妙了!
“那些被抓的人會不會猜到你是淮南王府的人?”末了,努力壓下心中怒火的司馬允又問了一句.
“回殿下,那些人都是小人在從城外難民營裏付了錢找來的,他們也不認得小人,就算他們被抓了,也不會牽連王府!”
“行了,下去吧!”司馬允不耐煩地揮揮手.
“是,殿下!”
等到這家將退下去之後,坐在下首的長沙王卻是滿臉笑容“好了,三哥消消氣,雖然他們此行沒有達到我們的目的,但也並非是一無所得,起碼小弟從此事中就得到了一個準確的消息,那就是太子對洛陽城的掌控力度非常之強,幾乎是謠言剛傳出去,他們就馬上作出了反應,太子對京城十幾年的經營還真是不可小覷啊!”
淮南王也並非是蠢人,長沙王隻是略一提醒,他就馬上醒悟過來,”你是說那些所謂地司隸校尉的衙兵,都是太子手下的人馬?”
“那是自然,就算司隸校尉負責緝捕盜賊,又怎麼可能恰巧把那麼多人都抓了個現行,他們的兵力有那麼多嗎?”長沙王冷笑道,”他們托詞司隸校尉,隻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聽到這裏,淮南王也很是讚同地點點頭,突然之間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立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不好,太子已然對此事起了戒心,咱們還是快點把高密王的家人給抓起來,免除後患,不然若是遲了,可能就再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長沙王也立時警醒,”不錯,要馬上行動!太子若是下令全城戒嚴,到時可就不好辦了!不過小弟如今還露麵不得,此事還得辛苦三哥了!”
“其實也用不著咱們兄弟出馬,等會兒三哥就下個貼子,讓東海公三兄弟前來小弟府上赴宴,先把他們三個抓了,高密王府內的老王妃與幾個小家夥還不是手到擒來!”淮南王得意地笑道.
“正是如此!”
“哈哈哈!”
……
範陽王府.
看到太子隨手拔劍,一躍而起,先斬白綾,然後很快地又接住範陽王的屍首,動作飄逸灑脫,很是賞心悅目,但是他對範陽王的屍首—-那動作輕漫之極,實在是有些不妥,粱王與下邳王看了之後眼皮連跳了兩下,可是終究沒有說什麼!
範陽王脖子上的那條青紫紅痕,就是小半個圓弧,因為天氣寒冷血液凝固的緣故,此時看上去特別明顯,張華等人都是聰明人,看到太子如此確定,就知道他沒有說假話,一間之間又沉默下來.
“不用了不用了!”下邳王擺擺手,再次揖手一禮,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請殿下恕老臣先前之罪,範陽王死於謀殺,已經確認無誤.現在的關鍵是接下來朝廷應該怎麼應對,是壓下不報;或是直接公告天下,就說範陽王暴斃而亡?還請殿下明示!”
下邳王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太子身上,看他如何作答.
的確,範陽王已死,朝廷如何應對這才是當前最為緊要之事!
司馬遹想了想,道,”先不作結論,對朝廷百官就說範陽王之死其中或許另有隱情,等朝廷查了個水落石出之後,再公告天下!”
下麵四個宰相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齊齊應聲,”是,殿下!”
突然,腳步聲響起,周安順一身錦衣,滿頭冒汗地走了進來,看到屋中景象先是一驚,接著就恢複平靜之色,抱拳一禮,”微臣參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