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化蛹為蝶,聾啞女孩生命怒放在春天裏(1 / 3)

化蛹為蝶,聾啞女孩生命怒放在春天裏

紀實

作者:孫修峰

夢裏化蝶,聾啞女孩要翩翩起舞

1990年7月的一天,家住山東省章丘市相公莊鎮的環衛女工翟永梅,帶著兩歲的小女兒袁芳紅去濟南一家醫院檢查,醫生對翟永梅說:“你女兒是先天性耳聾。”翟永梅心裏“咯噔”一下,比小女兒芳紅年長5歲的大女兒衛紅生下來就是個聾兒,沒想到小女兒也遭遇了和她姐姐一樣的命運。

回到家,翟永梅把醫生的結論告訴丈夫袁德生。袁德生沒有工作,加之因胃穿孔手術喪失了勞動能力,脾氣變得暴躁。他指責妻子說:“你個沒用的婆娘,怎麼生兩個閨女都是啞巴?”翟永梅身體也一直不好,患有高血壓和頸椎病,並引發頭痛,每天靠鎮痛藥維持。聽丈夫埋怨自己,氣得當場和他吵成一團……

吵歸吵,他們夫婦還是湊錢帶著袁芳紅走上了求醫之路。可幾年下來,女兒的聽力沒有任何好轉,而家卻變得愈加貧困。1997年,他們隻得接受命運安排:放棄治療,將小芳紅送進了章丘市聾啞學校。

袁芳紅學習刻苦,成績優秀。然而,聽不見聲音、無法和父母交流成為袁芳紅心裏最大的痛。父母為什麼總是吵?袁芳紅想,如果上帝能給自己聲音該多好啊,哪怕是幾天也知足。因為有聲音,就能幫父母化解矛盾,給予他們安慰。於是,想要聽到聲音、開口說話的欲望溢滿袁芳紅的心房。

之後,袁芳紅開始留意正常人說話時的口型。母親每次喊她的名字,她雖然聽不到,卻能從母親的口型和眼神裏感覺到她在說“芳紅”兩個字。在學校,袁芳紅跟老師表達了想要說話的願望,老師很高興,悉心教她發音。可是,她連聲音都聽不到,根本無法發音,漸漸地老師也失去了耐心。

這年9月,袁芳紅隨學校到明水電影院觀看文藝演出。舞台上,燈光下,一個女生在表演舞蹈。袁芳紅看呆了,跳舞女孩身著霓裳,舞姿翩翩,多像一隻蝴蝶啊,它是在尋覓自由和幸福。震撼不已的袁芳紅忽然有了一個夢想:如果說不了話,那就做一個舞者。

對袁芳紅而言,跳舞最大的障礙是聽不到音樂。起初,老師安排她和一個有微弱聽力的男孩一起學跳雙人舞。老師把音樂聲調到最大,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他們,那個男孩逐漸有了節奏感,跳得有模有樣。可袁芳紅由於跟不上音樂節奏,練得滿頭汗水也跳不好。男孩向老師提出不和袁芳紅一起跳了,老師也覺得袁芳紅不適合跳舞。袁芳紅失落地流下了眼淚。

夜裏無眠,袁芳紅想到了蝴蝶。美麗的蝴蝶隻要沒有折翼,總會翩然起舞,自己又怎能就這樣放棄呢?於是,到了跳舞時間,袁芳紅仍往舞蹈室跑。老師教跳舞時,她就默默地看,用心揣度每一個舞蹈動作,用腦子記住了節奏。漸漸地,袁芳紅就能夠“踩”著默記下來的節奏,根據老師的點頭、拍手或口型提示,完成一個又一個舞蹈動作。舞蹈老師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破繭成蝶,路有多遠心有多痛

2002年6月,濟南市殘聯“我的兄弟姐妹藝術團”來學校選演員,負責挑選演員的老師決定給袁芳紅一次機會:“這樣吧,暑假先讓她去濟南培訓一個月,合格就留下,不合格就回去,全憑表現。”

在濟南殘疾人藝術團,袁芳紅很少和其他人交流,除了跳舞還是跳舞。周末,學員們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結伴去逛商場或瀏覽街景,袁芳紅卻一個人躲在舞蹈室,對著鏡子練功。她隻有一個樸素願望:留下來,做個像蝴蝶一樣美麗的舞者。

一天,藝術團老師告訴新來的演員,濟南市殘聯領導要來藝術團視察,大家要好好表現。果然,一個高個子中年男人帶領幾個人來了。袁芳紅和二十多名演員一起演群舞,她處在前排中間的位置,麵帶微笑,認真地起跳。演出結束,那個高個子男人開始講話,他指著袁芳紅,說她表現非常好,希望大家向她學習。得到領導肯定,袁芳紅練舞更加刻苦。一個月過去了,袁芳紅被濟南市殘疾人藝術團錄為業餘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