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血紅色大地上,那片被翻新的黑色土壤無比醒目。隻見一群群軍士在地上撿拾殘肢斷臂和殘破的盔甲,將它們都投入一個火堆中焚毀。數名隊長在指揮他們,有條不紊地的清理著這片地域。
但是那些兵卒和隊長們的表情,卻古怪的很。麵露悲色的同時,眼睛裏卻透著一股嗜殺。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幹笑,還憤怒地剁碎了幾塊殘肢。即便如此,旁邊也沒投來異樣的眼神,隊長也沒施以阻攔,就仿佛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天地都在悲慟,濃重的烏雲間隙裏,血紅色的雷電連綿不絕,甚至有數道雷電都劈在了大地上。出奇的是,那些雷電好像沉入了大地,所劈中的地方沒有出現坑洞和任何燒焦的痕跡。
城東牆上的那名將領,本來如血般通紅的雙目,已經變得漆黑無比。他邪笑望著空中那片烏雲,似乎在低沉的訴說著什麼,可是他身旁那幾名傳令兵,無論如何也聽不清他說的話。一道血雷從空中劈落,水缸粗細的雷電直接把將領籠罩在內。雷光消逝,空氣中血腥味陡然濃鬱起來,而那將領全身上下卻無異樣。
他仰視著天空,緊握雙拳,身體不住的抖動。一股股強烈的痛感從眼睛傳來,彎下了腰不斷低吼,卻也無法緩解這種痛意。
‘啪’的一聲脆響,將領那兩隻漆黑如墨的眼珠忽然爆開,一團刺目的血花從他的臉上迸濺,鮮血汩汩從眼角落下。
看著眼前雙目泣血,同時還對著烏雲咆哮的將領,幾名傳令兵都畏懼地後退了幾步。而他們剛退出去不遠,將領就停止了咆哮,一臉邪笑地轉過身,伸出舌頭****掉嘴角旁的血跡問道:“你們要去哪?”
幾名傳令兵身子同時一抖,其中一名卻早已邁開步子跑遠了。另外幾名也緊隨其後,朝著其它方向跑去。將領隨手一揮,數道血雷同時劈下。幾名傳令兵連慘嚎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變成了一塊塊焦炭。隻有一名傳令兵,因為剛才跑得太急被石頭絆倒,身體向前滑出了很遠,這才逃過一劫,但是他的左腿仍舊被血雷劈斷了。
被炙熱的血雷劈中,他膝蓋末端的血肉組織都已經被烤熟了。鮮血無法流出,而且痛感也不是特別強烈,使得他可以不發出任何痛呼,靠著雙手爬到城牆邊緣。望著數百層的階梯,又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對天咆哮的將領,這名傳令兵一咬牙,將頭埋在胸口用雙臂護住,直接順著階梯滾了下去。
滾落的過程中,傷腿數次都磕碰到了台階的邊緣尖銳處,傳令兵痛嚎著趴在地上。在地上滾扭一番後,傳令兵雙手支撐著身體,用一隻腿站立起來,一步步蹦向城內。雖然街道上和城門附近沒有一人,但是傳令兵也來不及思考那麼多,他現在隻想回家見到自己的家人。
運起真氣,一蹦便是兩丈多遠,穿過一條條無人的街巷,傳令兵終於蹦到了一座很普通的木房前。
門剛推開,傳令兵就聽到了屋內傳出的一陣東西被摔碎的聲音。趕緊蹦進發出聲音的屋子裏,傳令兵見到一名麵容清叟的老人正蜷著身體在地上打滾。一下蹦了過去,傳令兵雙眼含淚的喊道:“爹,您怎麼了?您站起來啊!”
他想跪下把老人攙起來,可是隻剩下一條腿的他,剛跪在地上,身體便不受控製的栽倒了。趴在地上,傳令兵不斷捶打著地麵,同時呼喚著自己的父親。
也不知道是不是呼喚起了效果,老人忽然安靜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傳令兵見狀,趕緊爬到自己父親身邊,推攘道:“爹,爹,您沒事吧?”
可是老人卻沒任何反應,好像已經逝去。傳令兵伏在老人身上痛哭不已,同時捶打地麵,即使被地上銳利的鐵器紮入手掌,傳令兵也不在意。很快的,傳令兵的手掌都被鐵器紮爛了,血肉四濺,不少都崩到了趴伏在地上的老人麵龐上。
這時,老人僵硬的身體忽然抖了一下,正捶打地麵痛哭的傳令兵驀地一愣,然後站起身向後蹦了幾步。老人蒼白的膚色逐漸變得晦暗,他的指甲在傳令兵的注視下逐漸變長,同時也變成了黑色。一縷縷頭發連帶著的頭皮全部脫落,露出裏麵紅色的顱骨。青灰色的皮膚上,毛發不存,腦袋一抬,灰白沒有瞳孔的眸子盯住了靠在牆上,一臉訝色的傳令兵。
老人的動作極其敏捷,一下就撲到了傳令兵的身前。傳令兵驚恐的看著老人伸出黑色的舌頭****自己的脖頸,剛要說些什麼,隻聽得一聲脆響,到嘴邊的話便被咽了下去,一股股血沫不斷從嘴角溢出。
傳令兵無力的吭哧聲似乎激起了老人的凶性,在傳令兵的注視下,老人將插入傳令兵右胸的手拔出來,然後將臉湊到了傳令兵胸膛。他緩緩的舉起雙手,猛的插進了傳令兵胸膛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