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鍾後,傅淺言被強行“押”上了車。
在醫院敷藥並包紮好後,一名女保鏢不容分說的打橫抱起她,在她的無比尷尬和一路的側目中被抱上車,送回了所住的公寓雲閣居。
行駛的車內,前座的秘書司澤拿著手機扭頭道:“老張說傅小姐是在環西路下的車,當時因為一處居民樓發生火災而道路嚴重擁堵。”
後座上,顧冷川閉著眼,車外的燈光明明滅滅的照射進來,讓他的麵容也陰晴不定。良久,他才淡淡“嗯”了一聲,隻是隨意擱在膝上的手指卻在輕輕扣動。
火災麼?
一棟房子在熊熊燃燒,漫天的火光染紅了漆黑的夜空。
刺眼的警戒線將圍觀的人群隔絕在外,人群中,傅淺言拚了命的向裏撲去,淚流滿麵的大聲喊叫著:“讓我進去!我爸媽還在裏麵!讓我進去!”
麵無表情的警察和消防官兵死死架住她的胳膊,讓她半點動彈不得。她絕望的看著房子裏的火勢洶湧蔓延,拚命哀求:“求求你們,救救我爸媽!求求你們啊!”
可是,周圍的人無一人動彈,一張張麵目模糊的臉毫無感情的看著她,指著她冰冷的說:“是你!是你放的火!你燒死了你爸媽!你是縱火犯……”
“不是!不是!我不是!”傅淺言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息,夢裏灼熱的火焰似乎還縈繞在左右,而那一張張沒有一絲感情的麵孔,以及那一聲聲的指責,更是令她心跳加劇、四肢冰涼。
喘息良久,她口幹舌噪的向床頭櫃摸去,黑暗中,她摸了半天卻未摸到睡前放在床頭櫃上的清水。突地,一隻大手握住她的手,將一隻涼涼的水杯遞到了她手中。
“誰?”傅淺言嚇了一跳,騰地翻身下床,卻在腳踩地的瞬間,疼的差點兒摔倒。
“啪”地一聲,床頭的頂燈被按亮。
明亮的光線中,斜倚在一旁的顧冷川寒潭般的眸子緊鎖在她身上。她的心在刹那的放鬆後,陡地又提起:“你怎麼進來的?”這間公寓的鑰匙,她沒給過任何人,連他也不例外。當然,他也不屑於要她的住處鑰匙。
顧冷川沒有回答,隻是掃眼她的腳,“不疼了?”
見他不回答,傅淺言抑下心底的不快,坐回床上,端起水杯一口喝完。她鑽回被子裏,疲累的閉上眼,倦聲道:“今天我很累,不能侍候顧總裁你了。”
顧冷川眉頭微皺,嗓音沉冷,帶著幾分探究:“一年前,榮金貿易大火,你在現場看到後,精神恍惚差點將車開到湖裏。年前清源海景別墅篝火宴會,你發酒瘋鬧毀了整場宴會。今天環西路民居失火,你又玩自虐。傅淺言,你究竟怎麼回事?”
傅淺言沒有睜開眼,隻是心底已經翻起巨浪,藏在絲被下的手更是捏得死緊。
半晌,她才啞著聲音道:“小時候,我差點被火燒死。”
顧冷川顯然還有幾分質疑,但冷峻的眉眼仍舒開了幾分,在她沒有察覺的瞬間閃過了一絲憐惜:“我會安排心理醫生給你。”
傅淺言身子僵了僵,隨即翻了個身,背對他平靜的道:“不必了,我自己會解決。”
顧冷川看著她繃緊的背脊,透著明顯的冷漠與疏離,他素來沉穩的心緒驀地生起一股不快。他欺身上前,扭過她的頭,捏起她的下巴,朝她的唇瓣狠狠咬了下去。
這個女人在最初接近他時,便未掩飾過自己的目的。借由他讓自己在傅氏立足,她的坦率讓他並不反感,對她的身體也十分滿意,故而默許了她留在身邊。一直以來,她從未借著他的名義恃勢淩人,她的安分守己讓他滿意,故而她能留在他身邊兩邊。
他對她有欲望,在今晚之前,他也以為自己對她隻有生理的需求,可惜此時他才知,他對這個女人有了些許不同。在餐廳意外看到她,一時間他以為她是刻意前來,以為她和以前的女人一樣,開始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不可否認,他有些失望了。
後來,他看到她的雙腳傷痕累累,頗為不滿她對自己的不愛惜。直到從安排給她司機那裏,知道她在之前看到了一場火災。他隱約想起,她每每在遇到大火或火災時,總會有些失常。於是,他頭一次對她起了擔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