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川發燒了,向來身體倍兒棒的健康寶寶竟然也會發燒,這令傅淺言有些難以置信,事實上顧冷川也難以置信,他看著傅淺言遞過來的體溫計,擰著眉頭道:“做什麼?”
傅淺言手中拿著說明書,研究了半晌,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道:“體溫計,我得知道你發燒多少度,才好配藥啊。”
顧冷川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但還是乖乖的將溫度計接了過來,含在嘴裏,他看著麵前認真研究說明書的傅淺言,心中一片柔軟:“幹嘛不去醫院?”
傅淺言一怔,接著抬眸,自言自語道:“對,幹嘛不去醫院。”
她隻是見顧冷川發燒,一時急糊塗了,徹底的將醫院給遺忘,這難得的迷糊令顧冷川發笑,但下一刻,他便笑不出來了,看著麵前將自己拖著的傅淺言,他口中含著溫度計道:“做什麼?”
“送你去醫院啊。”
理所當然的回答,顧冷川卻忽的將她的手一甩,語氣涼涼:“我不去。”
傅淺言斜眼瞧著麵前的男人,純白的睡衣,這應當是顧冷川唯一一件白色的衣服,頭發沒有梳成一絲不苟的模樣,讓他看起來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兒。
口中含著溫度計的模樣,更添了幾分慵懶,傅淺言心中猛地一跳,這廝真是生的禍國殃民!
顧冷川坐在床上,傅淺言站在床下,兩人僵持半晌之後,顧冷川將溫度計拿出,遞給她道:“好了。”
傅淺言妥協的接過來,看了一眼,眉頭緊蹙,將近四十度的高燒,他究竟是怎麼做到這樣不鹹不淡的模樣?
傅淺言下樓,兌了藥,將水端上來,送到顧冷川麵前道:“吃藥。”
顧冷川看著靜靜躺在她掌心的藥丸,五顏六色,眉頭又皺了起來,他抬眸,眼神遊移,聲音不再是那樣的清冷,帶著懶懶的音調:“我能不吃麼?”
有那麼一瞬間,傅淺言幾乎要懷疑眼前的究竟是不是顧冷川,他低垂著眉眼,麵頰上因為發燒的原因,蔓上一抹緋紅,聲音沙啞卻並不低沉,陽光照進窗戶,打在他身上,發絲上也沾上了金光嗎,看起來軟軟的。
傅淺言輕咳了一聲,看了眼手中的藥,不禁好笑,那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會怕吃藥,但是不吃藥是肯定不行的,傅淺言走近顧冷川,輕聲道:“啊,張口,不苦的。”
話音落地,傅淺言與顧冷川同時怔住,她僵持著動作,麵上表情難看,****!她剛才做了什麼?
顧冷川看著麵前麵色不算好看的女人,心頭閃過一絲愉悅與溫暖,她剛才那一聲,真是像極了母親...
傅淺言鬱結與自己說了令自己都肉麻的話,眼神閃躲,多有些不自在,忽得指尖上一點溫熱,她轉過眸子,瞳孔微縮。
顧冷川的發絲微微擺動著,微微傾過身子,用舌頭卷走她手上的藥丸,舌尖微微觸碰到她的,引起一陣顫栗,傅淺言回過神,將水杯遞過去,顧冷川沒有接過,像個孩子般,示意她喂水。
傅淺言莫名的心頭一軟,將水杯送到他唇邊,微微掀起,顧冷川吞下藥丸,麵上一片苦意,半晌之後低喃:“真難吃。”
傅淺言噗嗤一聲笑出來,她指著顧冷川道:“沒想到你竟然怕苦。”
顧冷川意外的沒有對她冷嘲熱諷,隻是別過去的麵上泛起一絲微紅,一直紅到耳根,傅淺言覺得稀奇,俯下身子盯著他瞧,顧冷川皺了眉頭:“瞧什麼?”
傅淺言頓了頓:“秀色可餐,你說的。”
顧冷川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微微別過去的側臉美好,傅淺言驀地心口一滯,今天的顧冷川出奇的令人心疼,沒有了平日裏的專橫與霸道,整個人純良無害,心頭湧起的情緒令她深了神色,收回目光,轉身下樓時被人喚住:“你去哪兒?”
傅淺言回眸淡淡:“做飯。”
傅淺言不會做飯,但是會煮粥,也隻會煮粥,她端著一碗香噴噴的小米粥送到顧冷川麵前,顧冷川正在床上看書,享受這難得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