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懷楠終於還是忍不住,伏在她的床邊,埋著頭,身子輕微的顫抖,這樣不平等的條約隻有寧茹才肯簽下,沒關係,隻要她能出去,她願意用一輩子來償還。
隻要,她能夠出去...
傅淺言與顧冷川回到醫院的時候,安懷楠正好從病房出來,他看了傅淺言一眼,眼神清明:“是她讓你瞞著我的?”
傅淺言淺淺的應了聲,安懷楠低眸嗤笑:“真是蠢得無藥可救..."
傅淺言看著這樣的安懷楠,自心底鬆了口氣,他應當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少了一份負擔,整個人也輕鬆不少,隻聽得安懷楠又道:“你回去吧,寧茹由我來照看。”
這句話明顯是對顧冷川說的,傅淺言抿唇,輕輕拉了下顧冷川的衣擺,後者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正好公司有些事情要處理,那麼便麻煩安社長了。”
安懷楠深深的看他一眼,不予理會,顧冷川轉過身子徑直的走出醫院,傅淺言跟上他的腳步。
出了醫院,傅淺言頓住,看著橫衝直撞的顧冷川的背影,不再移動步伐,顧冷川感受不到身後的腳步聲,心中有聲音在叫囂,讓自己不要回頭,一旦回頭,便是徹底的淪陷,但是身體並不受控製,他同樣的頓住腳步,緩緩轉過身子。
醫院樓下的傅淺言一身黑色的羽絨服,長至腳踝,一米六八身高看起來很是修長,長長的波浪卷的發絲乖順的伏在胸前,她手插在口袋裏,忽的麵上揚起一絲淺笑。
冬日的陽光下,似乎什麼都是美好的,傅淺言也是如此的,美好...
回到公司的時候,傅淺言整個人癱軟在辦公椅上,她與顧冷川似乎是和好如初,但是總覺得有哪些異樣,她聽了寧茹話,遵從自己的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傅淺言終於認輸了一回,以往都是顧冷川先低頭,這次的事情之後,傅淺言主動與他示好,以後的必然會遇到許多的困難,甚至是危險,傅淺言手撫上眉心,輕輕的捏著。
公司的事情也走上正軌,晨光的老員工很快的熟悉現在的工作,看起來其樂融融,這樣的平靜的,反而讓傅淺言感到不對勁,無論是她與顧冷川的感情,還是明神,都讓她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
傅淺言拋開想法,既來之則安之,問題出現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晚上是明神成立以來的第一次公司聚會,也是給晨光的員工一份迎新的見麵禮,地點就定在明神樓下的那座餐廳。
D市最常見的便是主題餐廳,這座餐廳也是,主營是日本菜,裏麵服務生清一色的皆是身著和服,傅淺言早早的便來到餐廳裏,布置著場景,已經有了格局,傅淺言隻需要將哪裏不妥的地方調整一下。
這家主題餐廳的音樂是在大廳的另一端,有些隱蔽,因為是聚餐,傅淺言不希望待會兒放出的音樂會影響員工的情緒,她走到調音師的身旁,與調音師溝通著。
忽而一道聲音傳來,傅淺言擰眉看著麵前的人。
一身西裝,已經染上些灰塵,頭發不再是梳的一絲不苟,幾日不見,連胡渣都長出來,來人正是被傅家趕出來的傅雲天,他此時正一臉怒容的看著傅淺言,一步步逼近她:“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落得今天的下場!”
傅淺言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大廳裏傳來一陣電流聲,接著傅雲天的話便被傳播出去,蕩漾在大廳裏的每個角落,因為第一場聚餐,明神與晨光的員工很是積極,人數幾乎已經到齊,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去注意力。
傅淺言麵上淡然道:“傅董事長話可要說明白些,你的事情我半點沒有參與,這樣莫須有的罪名,我可不能接受。”
傅雲天聽到‘傅董事長’的稱呼隻覺得是一陣諷刺,他現在落魄到連D市最底層的工人都笑話他,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麵前這個女人,他聲音抑製不住的高昂:“傅淺言,你敢說不是你向老爺子告密,將我的事情抖落出去的麼?”
傅淺言不想與他多做糾纏,聲音冷徹:“你以為你自己做的齷齪事,神不知鬼不覺?爺爺早就知道你在他的藥裏動了手腳,沒將你送上法庭已經是很寬容了。”
傅雲天猖狂的笑了兩聲,他語氣瘋狂,幾乎到了胡言亂語的地步:“傅暢那個老不死的,他就是個瘋子!不將財產留給他真正的繼承人,反而給你這麼一個外人,我傅雲天自然是不能容忍。”
大廳裏的人,明神的都聽出女聲是傅淺言的,晨光的都聽出男聲是傅雲天的。這樣的對話將他們心中的疑問全部解答,為什麼晨光忽然便劃到了明神名下,原來這中間竟然有這麼勁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