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歌把眼光收回來,訕訕笑了笑,“你畫的畫很漂亮,我一時間看的有些入神。既然睿不在家,那我就先回去了。”
安小溪鬆了口氣,硬邦邦地和她寒暄,“慢走不送。”
柳歌也不在意,下了樓,拎起沙發上的包包就離開了。
隻是,安小溪沒有想到,第二天當她自信滿滿地交上自己的畫作時,史密斯先生難以置信的目光。
辦公室裏,看著史密斯手中兩份幾乎完全一樣的畫作,安小溪幾乎快要窒息,而她旁邊這位她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中國同學,卻言之鑿鑿地指責她抄襲自己的畫作。
筆直的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快要戳過來,這個人一口咬定,"你抄襲我!"
“卡爾——林夏!”
這個叫卡爾的男生話音剛落,史密斯先生也隨之一拍桌子,明明喊的是卡爾,目光卻冷冷地落在安小溪身上。
安小溪用盡全力才克製住身體的顫抖,她知道自己必須冷靜,盡管她從來不夠冷靜,而在抄襲這件事上,沒有人可以理解安小溪突如其來的自信與從容,連她自己也不能。
或許隻是因為她突然想起來,每當自己氣急敗壞地指責炎晟睿時,她總是淡定反駁,“心虛的人才會迫不及待去指責別人,而真正有理的人,向來是沉默而不爭的。”
安小溪聲音平靜,"你在心虛,卡爾同學。隻有心虛的人,才會在一開始就氣急敗壞地先跳出來指責別人,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心虛?"卡爾明明陽光的外貌,此刻卻帶了扭曲的冷笑,"我為什麼要心虛,抄襲的人是你又不是我……難道我受了委屈卻不能說嘛?安小姐,你的邏輯真夠蠻橫無理的。"
卡爾見安小溪沒有反應,不由得心生憤怒和憂慮,說出的話更是難聽,毫無教養可言。
史密斯先生一直是個尊重女性的紳士,見他如此作為,很是厭惡。又發現安小溪眼底一片純淨坦然,心中已經有數了。
於是他輕輕屈指扣了扣桌子,示意卡爾安靜下來。
安小溪會意,突然想起自己這副畫還有一個落了款的,朗聲說道,“史密斯先生,我有證據,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
炎晟睿動作很快,早就幫安小溪把那幅畫裱好了,當史密斯先生看著安小溪牆上的畫作,並第一眼就發現落款是前一天中午的時候,疑惑質問的目光瞬間轉移到了卡爾身上。
因為史密斯先生自己也很清楚,安小溪不喜歡與班上的男生來往,而且初來乍到不熟悉環境。如果說卡爾是在自己的畫室完成了畫作的畫,安小溪基本上是不可能抄襲卡爾的畫作的。
也就是說,抄襲的人,其實是卡爾。
卡爾很快頂不住自己敬重的老先生冰冷的神色,頹然地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對不起對不起,史密斯先生,我真的……其實……對不起。”
史密斯先生冷哼一聲,拍了拍安小溪的肩膀,“你真正對不起的人在這”
卡爾又麵向她,一個勁兒地道歉。安小溪卻覺得奇怪,明明自己是在畫室完成的作品,作為作業的那張紙也一直在書包裏,卡爾究竟是怎麼抄襲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