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連他自己都無法清楚形容,每分每秒都飽受思念的折磨的感受,炎晟睿想,這大約是他第一次如此衝動任性,隻因為算著日子到了安小溪的畢業典禮,就忍不住提前一個星期訂好航班趕過來。
安小溪微微皺眉,似乎感到有一抹熟悉的視線凝在自己身上,她微微抬頭,看見無數同學正襟危坐著仔細聆聽,還有史密斯先生裏的鼓勵與欣慰,定了定神,繼續說下去。
“最後,還是祝福大家在今後追求藝術的道路上,不忘初心,勇攀高峰,謝謝大家!”安小溪微微一鞠躬,眼神濕潤。
她就這樣,被炎晟睿帶來這片陌生的國度的土地上,然後一個人,學習著生活著,度過了四年。
可笑的是,時至今日,明明早就把自己說成心如死灰的安小溪,卻仍然在想,如果那個人能來,哪怕隻是以長輩的名義給予祝賀,她該有多開心啊。
安小溪自嘲地笑了笑,理了理頭發,學生們陸陸續續都散去了,史密斯先生一頭白發在陽光下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他問,“最近有什麼打算?想要留校任教嗎?”
“不了,謝謝您的好意。”安小溪微微搖頭,眼神投向虛空一點,“我準備回國舉辦畫展,然後在國內發展。”
“很不錯。”史密斯先生笑了,“讓你留校本來就是屈才了,希望你能在自己的故鄉一展身手。”
安小溪道過謝,目送史密斯先生離開,偏過頭,笑容卻突然僵住了,“你怎麼來了?”
“安小溪,你過得還好嗎?”炎晟睿站在台下,遞上一個精致的木盒,解釋道,“這個是德國史明克藝術大師級mussini油畫顏料套裝。你的畢業禮物,喜歡嗎?”
安小溪靜靜看著,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炎……小舅,”
他居然來了?!安小溪簡直要懷疑自己正在經曆的一切都是深夜裏的一場夢,夢醒後所有都終將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不會錯,男人磁性沙啞的聲音。如大提琴般悅耳,熟悉。他就站在離自己咫尺之遙的地方,聲音清晰地像是在耳畔的呢喃。
安小溪沒有走下台階,現在高高的舞台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不辭而別又不請自來的男人,扯出一個虛偽地不得了的笑容,
“謝謝小舅,有亦林照顧我,我自然過得很好。”安小溪雙手捧著臉故作為難,“不過小舅的禮物太貴重了不說,我自己的畫筆也用習慣了,暫時不打算換別的呢。”
“那就先收下吧,什麼時候想換再拿出來。”炎晟睿抬頭看著她,因為不適應刺眼的陽光而微眯著眼睛,手卻固執地抬著。
“好吧,那我收下了,謝謝小舅。”安小溪皺著眉接過木盒,隨意揚了揚,然後踮著腳四處張望著,“哎,柳阿姨呢?沒和你一塊過來嗎?我還指望著再多一份畢業禮物呢?”
“小溪,其實我和柳歌……”炎晟睿眼神閃爍著,抿著唇,“你不要誤會。”
“我誤會什麼啊,該不會,小舅把柳阿姨也甩了吧。不至於啊,你們感情多好啊,一起回國雙宿雙飛。”安小溪偏過臉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眼睛,“作為侄女兒,我特別替你們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