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珞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般肆意灑脫之人,不是她那三哥,卻還是誰!
上官子珝,上官家族子字輩的三公子,擅長箭矢騎獵,平日裏要麼在練武場,要麼就去那山林中打獵,在上官府內大抵是尋不著他的身影的。
這子珝雖是名門公子,倒也不喜與外人多來往,常常是一人獨行。記得幼時,有天清晨出府,到夜半都不見蹤影,急壞了全府上下的人。上官老爺派出一半的人出去尋找,找了有兩個多時辰,終於在北山的一個洞穴中找到了他。原來他為了捕一隻麋鹿,追到了山林深處,成功獲得他的獵物後才發現天色已暗,山林野獸極多,自己又找不到回去的路,隻好躲在這山洞中。
因為這事,上官子珝被父親好一頓打,之後三天都未能下床。上官夫人雖然心疼,但想到這小兒子再這樣胡鬧終歸不妥,最後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親自為上官子珝熬了三天的補藥。
這之後,上官子珝倒是收斂了一些,不過他那愛好武藝的性子還是沒變,他本人也有練武的天分,因此上官老爺明上說不讚同子珝的做法,實際上也沒有加以阻攔。
上官子珝在外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旁人不知,上官子珞是清楚地知道她這三哥的脾性。在她三哥眼裏,那些名府中人的交往,大多因利致之,沒有幾分真意可言,上官子珝崇尚的是武道中人的義氣,自然不願與這些人接觸。但在府中,要論不羈,誰能比得過她這三哥!
上官子珞收起那雙團扇,洗漱完畢,穿好衣服,方走到前廳。
與昨兒的青衣不同,今日子珞穿了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著白穗絛,上麵係有一塊玲瓏寶玉,外麵還罩著一襲短衫,再加上本就白皙的皮膚,更顯得清秀俊逸。
子珞出來時,上官子珝正站在門外,瞅著她樓上那塊用隸書寫著“連霏樓”三字的牌匾看。
“這牌匾掛了也不是一年半載了,你回回到我這兒來,都要看上好半天,你若真喜歡,送給你也無妨。”子珞打笑說道。
上官子珝回神歎息:“這其中真正玄妙之處怕是難懂。”說完方進屋看到子珞,打量了一會兒,指著她身上那衣裳說道:“你總是這樣打扮,若不是家裏人,真要將你當成那世無雙的公子了。”
兩人不禁笑起來。
“三哥這次來找我,可是許諾我的那馬鞍找到了?”
“你總是惦記著為你那馬找鞍,我看,我這哥哥倒是次要的了。”
“這是什麼話,三哥最好了,隻是那馬可是難得一遇的良駒,配一個普通的鞍卻是輕賤了它。”
上官子珝看著他這妹妹編盡理由,不由暗笑,打斷她的話道:“跟我來。”
子珞當即歡喜著出去了,步履輕盈如燕。
後院。
一匹純栗色的馬格外引人注目,幾個府中專門負責養馬的小廝正在那裏為它配鞍。上官子珝上前拿過小廝手中的鞍,對子珞說道:“這鞍你可滿意?”
子珞細細端詳,眼前的鞍通體晶瑩,未有打斷重製過的痕跡,色澤均勻,手感細膩清涼。忽地想起了什麼,抬頭問道:“這材質,與我身上佩戴的寶玉極為相似,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白玉鞍?”
“正是。”子珝頗為得意地說道,“我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找來這鞍。”
兩人正興致勃勃地討論間,忽看到小廝皆行禮,子珞轉身一看,原來是她那大哥來了。
上官子瑄,上官家的大公子,為人穩重,處事不驚,最受上官老爺倚重,是公認的上官家族繼承人。
子瑄走到他兩人麵前,說道:“你們別光顧著玩,子珞,後天便是你的生辰了,到時祖母定會回府,你可準備好了?”
他口中的祖母,就是上官家的老夫人,上官老爺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