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皓一路將子珞抱於懷中,看著子珞氣息越來越虛弱,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對上官子珞,楚銘皓自己也道不清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從初見時的驚奇,到再見時的歡喜,或許隻是因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楚銘皓不禁心下暗想: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好奇了?
趕到上官府時,天色已深,豆大的汗珠從楚銘皓的額頭滑落。雪垠庵至上官府,騎馬尚需半日功夫,而今楚銘皓懷抱一人,僅使輕功,不到兩個時辰便趕到,如此之事,說來令人納罕。
可楚銘皓全然沒有察覺,他一心隻在懷中女子身上。上官府的連霏樓,雖看上去並無特殊之處,但內裏的陳設,特別是常年燃香爐所形成的氣味,都與子珞體性相合,故在此療傷,最為有益。
因已是深夜,府中除夜間守衛外,並無旁人。楚銘皓來至連霏樓中,將子珞輕放於床上,自己坐在一旁,平穩氣息,並運功將自身的內力提起。
方才在路上,楚銘皓已把過子珞的脈象,她這傷乃是急於練成劍而不得,一時心亂反被劍氣所傷,因劍氣尚未與人相融,兩種寒性相異,且那劍又自帶鋒芒,故衝破子珞護體之內力,才使她至如此境地。
楚銘皓將子珞扶起,雙手覆於子珞後背,由此向其傳輸內力。冷熱交鋒,昏迷中的子珞,身體有微微的顫抖,楚銘皓注意到她這一舉動,暗自責怪自己心急,竟忘了子珞重傷在身,難以承受如此之快的內力輸入,於是以丹田之力壓下,又緩緩從掌心生出。
子珞的狀況漸漸好轉,而此時的楚銘皓,卻是一陣冷,一陣熱,單從麵容上,便可以看出他在極度忍耐。這次救子珞,楚銘皓選擇了一個最危險的辦法,他不是僅僅將自己的內力傳與子珞,而是與此同時,將子珞體內的寒氣吸入身體當中,說此法危險,實則是對施法之人而言,因一股陌生的氣流入體內,若稍有差錯,結果無異於飲鴆自決,但這也是對受傷之人最好的辦法,可以減短劍氣在其體內停留的時間,便於愈合。
就在楚銘皓調節內力,再次施法之時,子珞身旁的沐寒劍緩緩升起,而一旁,楚銘皓的承昀劍也有了異動。忽然,兩劍向中間快速移動,劍身相碰時,生發出冰冷的藍光與熾熱的黃光,兩股光芒並與劍氣相彙,將屋內照得通亮;而此時,楚銘皓身上的疼痛卻在漸漸緩解,通過掌心的接觸,他感受到子珞身上的溫度也在回升,沒有了方才那樣冰冷。
沒過多久,兩劍周圍的光隱去,直直墜於地上,正在此時,子珞緩緩睜開了眼睛,除了頭還有些隱隱作痛,比先前已是大好。
楚銘皓卻已是精疲力盡,一路趕到此地,療傷時又耗費了太多功力,再無力氣可以支撐,遂向後倒去。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子珞急忙回頭去看,發現竟是楚銘皓,心下疑惑:是他救了我?他不是離開了嗎,怎麼會……
剛剛醒過來的子珞,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來不及多想,便倒在了一側,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