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煦趕到上官府時,正巧與前來拜訪的楚銘皓相遇。
楚銘皓因放心不下子珞的身體,故早上出府後,找個了由頭又返了回來,因鴻忻之戰發生時,楚母剛剛懷上楚銘皓,故他對那年之事並不清楚,所了解的也都是從府中人口中聽來的,因此對其兄楚銘皖的事情也不知情。心裏想著,雖兩州曾經交戰,但從談判停戰至今,一直未起什麼爭端,自己此次來上官府,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便自報名姓,前來探訪。
這邊門口的守衛剛去傳報,顏煦的車馬已經到了門口,因顏煦的姑母是上官夫人的緣故,守衛們也對其十分客氣,老遠就有人上前迎接,說道:“顏公子,路上辛苦了,快請進。”
顏煦微微點頭,臉上露出如陽光般和煦的笑容,這樣一個溫潤公子,真叫世人羨慕。
楚銘皓站在門口看著,不知怎地,他卻對這溫文爾雅的顏公子並無多少好感。幾年來行走江湖,見過各式各樣的人物,楚銘皓多是淡然處之,雖懲惡揚善,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對人摻雜個人情感,但今日見此人,卻莫名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走到大門處的顏煦,也發現了一旁的楚銘皓,隻見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正打量著自己,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卻給人一種距離感。說實話,顏煦並不喜歡丹鳳眼的男子,緣由還得從幼時的一件小事說起。
那年顏煦十二歲,子珞才七歲,元宵節時,兩人到街上去賞花燈。忽然看到一個小攤上,擺著人物的畫像,其中有一男子畫像,子珞指著那人對他說道:“煦哥哥,那人的眼睛好生漂亮。”顏煦心中雖不悅,但也不好壞了他這妹妹的興致,口中答應道:“是,但也不是那麼好看吧。”說完挑眉看著子珞,子珞看到顏煦的神情,卻偏偏不說他想聽到的話,一邊喊著“就是好看嘛”,一邊歡快地跑掉了。顏煦急忙笑著去追,但也把那丹鳳眼記在了心中……
如今眼前站著這樣一位男子,除了那眼睛外,別處亦是無可挑剔,顏煦心中自然是不舒暢,但性格和善的他,並沒有顯露出來,而是帶著禮貌的笑問楚銘皓道:“閣下是?”
“在下忻州楚銘皓。”雖對麵前這人並無什麼好感,但楚銘皓還是按禮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楚府的二公子,久仰久仰,在下是塵州的顏煦,幸會。”顏煦亦將自己身份道出。
幸會?不見得……楚銘皓心中卻有自己的想法。
兩人一時無話可說,顏煦便想告辭先進去,正在此時,子珞從府中出來,看到站在門外的楚銘皓,心下吃了一驚,但又快速地掩飾了過去,又將目光移到顏煦身上,便笑著走過去說道:“煦哥哥,你怎麼來了?”
“老夫人來信說姑母身體抱恙,我便過來看看,你這丫頭,可還安分?”顏煦臉上是不同於方才的笑容,歡喜的神色自然地流露出來,眼中隻裝得下麵前被他稱作“小丫頭”的女子。
兩人正聊著,一旁的楚銘皓臉上繃得越發緊,一雙原本桀驁的眼睛現在滿是怒意,聽得顏煦如此親昵的話語,楚銘皓終於按捺不住,向兩人身旁走去,說道:“子珞丫頭安分?你怕是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