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軒外,一道黑影閃過,卻被前來看望子珞的顏煦看到,追著那人一直到山莊的外麵。
“來者何人?”見那人停下,顏煦開口問道。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卻是楚銘皓,此時身披紫色長袍,冷冷地立在那裏,麵上更無任何表情。
“是你。”顏煦沒有想到楚銘皓會到塵州來,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楚銘皓沒有理會他的驚訝,語氣低沉問道:“她與你,為何要住得這麼近?”這楚銘皓剛來塵州,便聽得街上人們都在談論,顏家來了個美若天仙、飄然脫俗的女子,據說這女子和顏氏山莊的少主人乃是青梅竹馬,當下楚銘皓便劈斷了身旁的一根柱子。
“那地方是子珞小時住慣了的,所以這次依舊給她空了出來。”顏煦仍舊態度溫和地答道。
“小時?你到底打了子珞多少年的主意。”楚銘皓倒沒有大聲說出來,隻是忿忿地在口中說道。
“你在說什麼?”因月光朦朧,故顏煦看得並不真切,隻是隱約聽到了對方說話的聲音。
楚銘皓並未作答。
顏煦猶豫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那次在上官府,我想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明白了。”
楚銘皓依舊冷酷似一人形雕塑,隻是從鼻中哼出了一個“嗯”字。
見他如此,顏煦反倒猜不透他究竟是何意,便繼續說道:“因你大哥的事情,上官家的人不會接受你,假如子珞日後知道了,恐怕也很難原諒你們,況且現在,子珞的祖母被人刺殺,凶手身份不明,子珞心中悲傷自責,以至於離開了上官府,還被沐寒派的弟子逐了出來,你難道還要使她卷入你們忻州的風波當中嗎?”
顏煦說話的語氣雖然還和往常一樣溫和,但在楚銘皓聽來,卻如一把把利劍直直地刺在了心口處,的確,顏煦所說的每一點,都是自己和子珞在一起的阻礙與擔憂,他不能不置之不理,就在自己下定決心不與子珞相見時,從上官府傳來的每一個消息都揪著他的心,千千萬萬遍的思量,他還是無法克製自己,還是來到了子珞身邊。
“不會的,不會的。”楚銘皓接連說了兩遍,第一個不會是他相信子珞不會因大哥的事不原諒自己,第二個不會是即使有再大的困難,他也不會讓子珞受到一絲牽連。
顏煦見其堅定,不好再多說什麼,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便徑自回去了。
楚銘皓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著子珞對自己冷淡的態度,神情中染上一抹難以察覺的落寞。
回到客棧時,已是深夜,卻發現雪容還在走廊處站著,抬頭看著月亮,背影單薄而孤獨。
雖知不能為友,楚銘皓還是走過去說道:“不早了,姑娘快睡吧。”
雪容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依舊看著天,自言自語道:“今晚的月亮,不怎麼圓。”
楚銘皓卻想到了他與子珞之間的處境,也抬起頭看了看月亮,隻覺月色淒寒,侵入心底:“是不怎麼圓。”頓了頓又說道:“總會圓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