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走嗎?”見藍衣男子盯著自己,沉思不語,上官子珞問道。
那男子方才回過神來,“姑娘請。”
走進蕭府,上官子珞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深藏不露,這裏的每一件陳設,都是大浪淘沙後留下來的精品,有些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古物,有些是曆代名家的佳作,就連假山上的石頭,都是從遠海運過來的,坑坑窪窪的氣孔,仿佛為蕭府吸收和輸送著不一樣的靈氣。
自小在世家長大的子珞,對這些東西自然不陌生,但此時在這個地方看到它們,上官子珞還是不由得發出一聲歎息——暴殄天物啊!
在前麵領路的藍衣男子沒有注意到子珞的神情,而是繼續走著,一直到了蕭溯的院中。
此院更較別處不同,少了些奢華的感覺,多了一份沉澱下來的凝重。但是在子珞看來,這不過是偽裝而已,蕭溯在擔任東陽派的掌門時,可是有殺人不見血的稱號,如此嗜血之人,也不知這素淡的院子是如何容得下他的,若非要說出個緣由來,那興許有一種解釋比較合理——這院子,夠大!
子珞不動聲色地由那名男子帶領著,走到了房門外。
“姑娘在此稍候,容在下進去通報一聲。”藍衣男子說道。
子珞點點頭,看他進去,又向四周看了看,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隻是石桌旁的三棵樹,讓子珞覺得很不自在。
屋內,蕭溯正坐在桌前,在宣紙上寫著書法,雖然蕭溯是一個武將,但卻寫得一手好字,隻見那鋪展開來的宣紙上,幾個大字遒勁有力,以蕭溯寫字的力度,入木三分應該也不成問題,隻是若那些諸教派的人士看了,恐怕會不自覺地聯想到這雙執筆之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颼颼涼意……
藍衣男子進來,看到蕭溯正在練字,平常當他練字時,是絕對不允許別人來打擾的,可今天藍衣男子剛推門而入,蕭溯便放下手中的筆,臉上沒有一絲不滿,而是略帶欣喜地問道:“人帶來了嗎?”
畢竟是慣於叱吒風雲的人,即便是對期望見到的人,還是沒有用溫婉的言辭,囑托人去客棧中找上官子珞時,知道手底下都是些粗人,為了避免他們嚇著子珞,才費盡腦力地想出一個“請”字,現在卻又恢複了本來的辭色。
“回老掌門,那姑娘現在就在門外。”藍衣男子不敢怠慢,恭敬地說道。
“快,讓她進來。”蕭溯從案幾後邊走出來,思量了一下,覺得不妥,又退回了原處。
藍衣男子走到門外,對子珞說道:“姑娘,主人讓你進去。”
因覺祖母之死與蕭溯脫不了幹係,所以子珞心裏對房內之人並沒有什麼好感,進去時也不用在意什麼禮節,直接邁著大步就進去了。
見子珞這般,藍衣男子皺了皺眉頭,雖然人混在江湖,平日裏打交道的都是些男子,可也見得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哪有像眼前女子這樣,如此不拘小節的?但一想到老掌門對她的態度,藍衣男子也不敢將心裏的想法顯現出來,隻得跟在後麵,悄聲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