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歐洛的府邸,洪願沒有返回宗主府,而是在宗內逛了起來。
洪願身為龍國最龐大的武林勢力——狂龍鏢局的首領,深諳管理之道,先前與魏道的分析都是在情在理,然而,在分析之前,洪願也有說過——“我們在集市上聽到的流言並不足以作為依據”,這表明了洪願一顆敢於質疑的心,他不會隨意地輕信人言,即使是來自於魏道的人言。
洪願曾在分析中說過一個前提——“那數百名擾亂宗派秩序、心性陰暗狠厲的修者,那幾個唯利是圖、膽小如鼠、心懷鬼胎的長老,若殺,可否”?
斬殺八百修者的前提,就是這些修者極其惡劣。在魏道口中,那八百修者收受賄賂、罔顧宗法、貪生怕死、懦弱不忠,若事實真如魏道所說,這八百人的確要殺,否則,他們將會猶如一鍋粥裏的一粒老鼠屎,將整鍋粥都搞壞。
但是,洪願不會輕易相信人言,所以,他沒有立即返回宗主府,而是要親眼看一看。
在羅山上一陣晃蕩,洪願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們。
有些人,洪願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們的狠厲、陰暗。
有些人,隻是在長期的壓抑中,扭曲了個性,變得膽小怕事。
有些男人,調戲同門師姐妹,隻是為了掩蓋心中那陣陣的恐慌。
有些女人,僅僅是心死之後的一種放縱。
“人,永遠是那麼複雜,而且,也都有錯的時候。師傅隻是給了我錯誤的信息,這是小錯。”
直到夜色幽深,洪願才是返回宗主府。
“當年,我最大的錯誤,就是認識了她,所以才會如此的痛苦。當年,我最大的幸福,也是認識了她,所以才會有美好的回憶。隻是……我卻隻能活在回憶裏了。”
走著走著,洪願忽然撫摸著手上的儲物戒指,眸中溢滿深深的悲哀,“你還好嗎?我不好。”
被傷痛所左右,洪願低沉了好久,直到進入宗主府時,才是稍微淡化了思緒。
“宗主的房間在哪兒?”洪願走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不認識路,於是隨意問了一個護衛。
護衛木著一張臉,“請跟我來。”
洪願跟在護衛身後,看著護衛挺拔的走姿,隻覺得歐洛的手下十分不錯,起碼,要比原指天宗的人要來得好。
少頃,洪願到達魏道房門外,與此同時,房內傳來了魏道的聲音,“進來吧。”
洪願推門走進,接著反身關門,“見過師傅。”
“與歐洛談得如何?”魏道擺了擺手,示意洪願不必多禮。
洪願說道:“早就談完了,很順利。之所以這麼晚回來,是因為我去觀察原指天宗弟子去了。”
魏道疑惑道:“你都宣布他們死刑了,還觀察什麼?”
洪願搖頭道:“師傅,這就是我曾經提到過的隨機應變。決策者不可能永遠都是對的,而且即使是對的,在施行的過程中,也會出現某些錯誤,這些,才是最考驗決策者的地方。我逛了羅山好久,觀察到大部分原指天宗修者,有些人是影響不到封宗的,就算有影響,也不大,而在宗派發展的大趨勢下,他們都會改變,所以還不至死。”
魏道笑了笑,“看人應該是你的強項,就依你說的做吧,能少殺人,我也能安心一些。但是,那些無可救藥,阻礙宗派發展的人,一定要殺。”
“這些人應該都會在歐洛列出的名單上,到時候,給他們一個機會就好,”洪願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