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山,每個進入野人山的中國遠征軍都被螞蟥們

吮吸過血肉之軀,因為五月之雨季,是螞蟥們在密林深處

猖獗擋道的時刻。再就是蟻群,很多士兵被饑餓折磨而昏倒時

往往是蟻群蜂擁而上的時刻,它們用強勁的吞噬術瓜分了肉身

隻留下成堆的白骨……野人山,是我詩篇中最憂傷的

也是令我最虛弱的章節。1942年8月,最後一名中國遠征軍

終於走出黑色的布滿死魂靈的叢林,抵達了印度的雷多

據資料載,中國10.4萬名遠征軍,戰後不到4萬人幸存

其中,有1萬人死於戰場,此外5萬人都消亡於野人山叢林

噢,野人山的叢林在哪裏?在裏麵,活下來的中國遠征軍

以萬劫之後的再生,重又讓嘴唇喝到了野人山外的泉水

而此刻,我的殤歌、我的嗓帶都已沙啞,緬北野人山

給中國遠征軍帶來了太多的悲劫和苦難,不久以後

我再次看到了中國遠征軍的第二次遠征,那些漫長的

熱帶雨林蛻變成了日軍的墓陵,這就是曆史。我輾轉處

也是最後一名中國士兵走出野人山的叢林口,我站在

出口處,仿佛感知到了那名士兵咬破雙唇後迎接的曙色

盡管漫長的煎熬,讓他的身心隻剩下了骨架

我仍看見了他的生,那命若弦弓的生之後

是奔向另一個異域的印度雷多的聚集號,是眾生的擁抱

今天的我,是多麼想站在野人山的出口擁抱到這個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