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令清正欲破口大罵,隻聽到門外有人清咳一下道:“打擾兩位了!過路之人想討杯水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聲音蒼老,似乎年紀不輕。
賈令清不及開口,那女鬼已搶著回道:“天下那有頂著房子出門的?一杯水有什麼不方便的,想喝進來就是了。”
門外的老人道:“如此就叨擾了。鴻飛,咱們進去吧。”一個少年聲音道:“是。”腳步響動,已跨進門檻。
賈令清心裏焦急萬分,隻想呼他們兩人快跑,又擔心弄巧成拙,驚了女鬼,會立即對他們下手:唉,這門檻一入,你們算是半邊身子進了鬼門關了,隻盼望你們喝了水速速離去。隻得啞著聲音道:“廚房就在大門左邊,你們自己進去找水喝吧,喝了水就趕緊趕路去吧。”
老人又道了聲打擾,對少年道:“鴻飛,你去取吧,我老胳膊老腿的,坐這歇歇。”說這就勢在身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等那少年取水。
老人坐在椅子上,邊捶著腿,邊滿屋子亂看,開口道:“主人家,我有句實話,說了你可能不愛聽。”賈令清忙道:“既然是不愛聽的話,還是不說為好,你趕緊喝了水趕路去吧。”
那女鬼緩緩直起身子冷笑道:“什麼話,我到想聽聽。”老者笑道:“既然男主人說不愛聽,還是不說罷了。”
女鬼倒不強求。
老頭又亂看了幾眼,自言自語道:“好大的寒氣呀。”
賈令清心中苦笑道:一個鬼在這,寒氣能不重嗎?你倒不糊塗,隻希望你這個聰明人不要再說出糊塗話來,白白送了性命。
進了廚房的少年,摸了半天,終於端出一碗水來,老人一氣喝幹,抹嘴道:“真舒服,看在主人好客的份上,我就說出來吧。”頓了頓道:“這個堂廳裏陰氣太重。有道是:堂廳陰氣重,主人難善終。過不了多久,隻怕主人就會有血光之災呀。”
賈令清斥道:“什麼烏七八糟的,我看了一輩子風水,還沒有你懂?水也喝了,你們還是趕緊趕路去吧。別自找麻煩。”
老人道:“你說你看了一輩子風水,我走南闖北的又幾時看走眼過?我是一片好心,你全當驢肝肺了,又沒有要你什麼,用不著發這麼大的脾氣吧。”
那女鬼笑道:“他一向就是這個狗脾氣,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說不定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別介意,你說的我信,請你說說看,怎樣能破解?”
老頭道:“老話說:欲正本者,先清其源。要想禳除,自然是要先找到陰氣的源頭。”
女鬼笑道:“你這老人家,老是話說半頭,好沒有意思。到底怎麼樣,你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吧。”
老頭道:“這趕了大半夜的路,人困馬乏的,那還有那麼多精神?鴻飛,你餓了不?我是真餓了呀。”
女鬼笑道:“真是小家子氣!,你把話說完了,我還能少得了你一頓飯。?”
老頭道:“女主人慷慨大方,當然是沒說的,隻是不知道隻要說出來呢,還是要幫忙禳除?”賈令清忙道:“什麼都不要,你不就是想吃飯嗎?廚房還有點剩的,你們盛上趕緊走吧。”
老頭哈哈一笑道:“無功不受祿,就這麼盛上飯走了,好像我們是騙吃騙喝的了。既然如此,隻得顯擺顯擺了:你這屋裏青龍萎靡,白虎顯煞,朱雀不全,走了一樣。”
賈令清暗自吃驚,心中道:這個老頭眼光犀利,一眼就看出屋裏氣脈走向,其堪輿本領自己是萬萬不及了。
女鬼冷冷道:“老人家說得頭頭是道,但不知走了什麼?”
老頭伸出指頭數道:“井、柳、星、張、翼、軫都在,單走了一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