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等賈智傑安靜後,咳嗽一聲道:“剛才聽賈老伯推測是那群紅小兵砸了無字碑,但不知道可有人見過他們從鎮妖峰上下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道:“當時情況危急,大家慌著逃命,沒有留意。但應該是沒有下來。我們走後他們下來了沒有就不知道了。”
賈智忠憤憤道:“這禍就是他們惹的,他們要是被石頭砸死了,正是活該。我們現在自身難保,沒有必要還為他們操心吧。”
柳青雲笑道:“這位大哥說的有道理。但世間萬物相輔相成,有時候為他們操心,其實也就是為自己操心。這就好比鄰居著火,禍雖由他家起,但要是自己不去幫忙滅火,終會延燒了自己的家。”
賈令清追問道:“師叔的意思是?”清風清空和他師兄弟相稱,他一直受寵若驚,心中暗暗自得是不消說了,見清空稱柳青雲為師叔,就跟著一般稱呼。這樣一來,他雖口頭上謙遜不敢和清空師兄弟相稱,話間卻露出接受的意思。
隻聽柳青雲道:“那孽障被壓山中幾百年,早是神虛體弱,此時要除去它自然要比以前上陽祖師輕鬆得多。但那些紅小兵如果沒有下山,則情況就大大的不妙了。我們都知道,人是萬物之靈,幾百人的靈氣對那孽障來說,自是難得的補品。依我推測,那些紅小兵破陣伊始,那孽障便會使妖法困住他們,好等自己出陣時,先美美大餐一頓。假如真是這樣的話,等他吃了那些紅小兵,精神恢複了,我們要想除去它隻怕是會難上加難了。”
清空點頭道:“這話大有道理。師叔你看應該如何避免。”
柳青雲心想:“怎麼避免還用我說嗎?你見識法力勝我百倍,問這樣的話也太小心了點吧。”當即說道:“我是年輕氣盛,想著大敵當前,隻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所說的都不一定對,要是那錯了,還希望真人及時指出,不要誤了大事才好。”
清空一楞,隨即明白,哈哈笑道:“師叔教得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是我們該做的,是我一時糊塗了。”
柳青雲誠懇道:“我是一片誠意,真人萬不可多想。”
清空道:“不會,不會;那就這樣吧,一會我和鴻飛掌門便上趟鎮妖峰,看看那群娃子還在不在。”
柳青雲掃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鴻飛,麵露猶疑。
清空道:“臨陣勘察,本該是師叔親自去的好;但這祠堂聚精祛邪,是我們的安身所在,一旦有失,方圓百裏可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昨天賈氏先遺破土而出,我思量應該便是白蓮教三個長老搗的鬼,虧得祠堂顯靈,破了他們的邪術。但今天還會有什麼人來搗鬼,那可說不定。鴻飛雖身為我青衣門掌門,但修行卻是無法和師叔相比的。”
賈氏眾人均點頭稱是。其實在他們的心中想的是:“最好清空留下,那大夥才安全。”但這話怎麼說的出口?柳青雲也無話可說。於是就這麼決定了。清空和鴻飛略為休整下,出門往鎮妖峰去了。
祠堂內仍然編班值守,昨天傷殘的,另找人補上。眾人被昨天一鬧,都神經兮兮,常稍有風吹草動,便失驚打怪。幾次虛驚後,賈令清喝道:“有點出息好不好!不要見分風就是雨的!再這樣鬧下去,妖孽還沒有出來,柳真人就已經被你們累死了。”
柳青雲連連說不妨事。但心裏思忖:“如何消除他們的恐懼才好?”心頭一動,說道:“這祠堂內可有黃表紙?我給大家畫道靈符,那樣就是妖邪真來了,人人也可自保。”
賈令清忙說有,都是為祭祀祖先留下預備的。他叫賈智傑上二樓取:“就在靠裏麵的櫃子裏。”
取來紙後,柳青雲也不用朱砂什麼的,刺破中指,以指代筆,為每人畫了道符。眾人如獲至寶,都喜滋滋的放在貼肉處藏好。自此氣直膽壯,也就再沒有草木皆兵了。
賈誌傑從他老爹認了柳青雲這個師叔,宛如大姑娘相了親,對柳青雲一直扭扭捏捏,不願看他,也不敢和他說話。心裏卻罵道:“奶奶的熊!老爹認那老頭為師叔也好點呀,他那麼大年紀,我喊爺爺也不丟臉,偏認這個毛頭小子!這小子一直和我過不去,要是老爹逼我喊他師爺,我這臉還望那擱?還不越發讓他得意!”賈令清那知道他的心思,還暗中叫他多和柳青雲多親近親近,跟著一起多學點。賈智傑心中更加不滿,含混答應著,偷偷的卻瞪了柳青雲幾眼。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清空還沒有回來。賈令夫心焦,又在祖宗靈位前上香禱祝。忽聽得值守的人叫道:“回來了,回來了!咦,不對,怎麼才一個?”柳青雲和賈令夫等湧到門口,果然見一個人步履如飛的過來。
柳青雲見這人身材魁梧,不過三十來歲,但昂首挺胸、盼顧生威,料想不是等閑之輩。扭頭對賈令夫等人道:“不管這人來做什麼的,你們都不要邁出這個門檻。”說完,閃身而出,站在門口。
那人見有人出來,老遠問道:“這裏可是賈家寨,你身後的可是賈家祠堂。”他邊走邊問,待最後一字吐出,人已到了柳青雲麵前。
柳青雲道:“這裏便是賈家寨,你找賈家祠堂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