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冤報(1 / 2)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月亮很大,月光也很白,是慘白,慘白得就像我看見的賈家小姐臨死前的那張臉。正廳前的院子靜悄悄的,樹木投下的影子一動不動。這些都是我以前看慣了的,但那天晚上再看見,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好像是太清冷太陰森。我的心跳得厲害,要不是有牛二愣子他們在前麵,我怕我會叫出聲了。”

“地上的牛二愣子們的影子像水浸地樣慢慢移動,終於他們走到了正廳門口。牛二愣子打手勢讓兩個民兵一人守一個窗戶。自己把耳朵貼在門上傾聽。我遠遠的站在他們身後。我雖然是萬不得已和他們一起來,但心中實在是對他們厭惡到了極點!那牛二愣子不用說,剩下的幾個又有那一個是好東西?偷蒙拐騙,那家沒有吃過他們的虧?”

村民都是一陣歎息。這歎息包含了深深的無奈以及對郭三叔話的認同。

郭三叔接著道:“說來也怪,我們在正廳外麵等了半天,裏麵卻不再發出任何聲響。牛二愣子得意道:“那有什麼鬼怪呀,都是心理作祟。就算真的有,我這根正苗紅的牛二爺一到,還不被嚇得屁都不敢放了。”其實這正廳裏鬧動靜,我們也從沒有說過是什麼鬼怪作祟。他這樣說,倒是表明了他自己一直是那樣想的。”

“接著他對民兵們說,沒有事了,大夥都散了,回去睡覺吧。說著轉身就走。可還沒有走兩步,就聽得正廳那兩扇關著的黑黢黢大門後麵傳入一聲咳嗽聲。他們是什麼反映我是沒有注意,我隻記得我一聽這咳嗽聲,魂都飛了,隻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底快速往上升,嘴都被凍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響。這咳嗽聲我太熟悉了,都聽了有十好幾年了,當時我心裏隻是在想:這是夫人的咳嗽聲呀,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就那麼怔怔站在那裏,也沒有看清是牛二愣子是自己撞門進去了,還是門自己打開有人把他們拉進去。我隻看見那兩扇窗子是被從裏麵打開,一陣陰風中,每個窗子伸出一隻像是在水裏泡了幾天的雞爪子般的大手,把那來那兩個守在窗子外的人給抓了進去。”

“正廳裏是一聲慘過一聲的叫聲,還有人倉惶跑動的腳步聲,忽然響起槍聲,每響一次,便有什麼重物倒下。等響了五下後,正廳裏便再沒有聲響。我給槍聲驚醒,回過了神,壯著膽子,往裏一看,隻見裏麵地上躺了幾個人,依稀是那些民兵身形。有隻紅纓槍頭露在月光中,還泛著清寒的光。”

“都死了嗎?我是該叫人還是該進去看看?正在我拿不定注意時,突然牛二愣子從左首窗戶裏探出大半身子。他臉就像我那那天看見的夫人的臉一樣,全是一道道血痕,隻不過夫人是頭上流血劃的,而他的臉卻是給抓成那樣的。他的眼睛也是睜得像銅鈴,但裏麵卻是全是驚駭恐懼。一對胳膊挺挺對著我,兩支手不停的抓,似乎是想要我過去拉他一把。他拚命掙紮,身子卻不能再向前移動半點,仿佛沒入黑影裏的下半截身子被千斤重物壓住一樣。嘴像上岸的魚,不停的張合,卻發不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