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青雲指揮宋大成等村裏的十幾個漢子挖出了薑家小姐的遺骸,連著薑善友和郭三子的屍體,一起運到村外的荒僻處埋了。
賈智傑饒有興趣的看著宋大成他們填土,忽然問身邊的柳青雲道:“你說把他們埋在一處,他們還會再打架嗎?”
柳青雲仰頭看看天上,但見白雲朵朵,隨風而流,說道:“冤已解,仇已報。還會為什麼起爭執呢?”
村民性命無礙了,又想起了故去親友,一個個悲痛欲絕。家家都到墳前述離別。宋大成也剪了幾朵白花,垮了個籃子上墳去。
柳青雲支開眾人,獨自處於一室。他所修煉的玄門心法講究的是彙水成海,練一日就多點真氣,但自從到了賈家寨,疲於奔命,日常必修的功課不免有所荒廢。一念到此,不免有些自責。幾番爭鬥下來,所遇敵手,修行都在他之上,若不是各種因緣,他早死敵手。遠的不說,就是昨天打死的金厲風,要不是他自損精血在先,再加個柳青雲又能奈他如何?想到這裏,柳青雲頓時頭冒冷汗。
還有,當務之急是幫賈智傑追回被幽冥派的兩個堂主騙走的神木,可是他們法力都在自己之上,單打獨鬥,自己也無勝算,還帶著幾個完全不懂玄門法術的普通人,就是追上了,又能怎麼樣?難道還指望他們像餘厲風樣自傷精血?或者是練功走火入魔,法力盡失?
他苦思無策,自感隻有勤修真氣一路可走。閉門依照師父傳授的法門,將日常之課,多做了一遍,方才開門而出。
柳青雲一出門,房九玲迎上來道:“休息好了嗎?你這一覺可睡了一下午了。”
柳青雲笑道:“沒有睡覺,但比睡覺還養人呢。”看這就她一個人在,又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他們人呢?”
房九玲道:“他們說改善下夥食,喊著大成兄弟帶路去山上打野味去了。”
柳青雲道:“你怎麼沒有去?”
房九玲道:“我不會打,去了也沒有意思。再說哥哥你睡醒了想喝水什麼的,又不願意動身,不是還得有個人幫忙嗎?”她這話說得清淡,但極為誠懇,關切之情自然流露。
柳青雲心頭一熱,望著房九玲的一雙澄如秋水的眼睛,說道:“九玲妹子,自從我們相識以來,倒帶著你走了許多苦頭,我這個做哥哥可真有點對不住你呀。”
房九玲暈紅雙頰,低低道:“隻要能跟著哥哥,再大的苦我也願意吃。唉,有時我真恨自己沒有用,不能像慧心姐姐那樣幫你。”
柳青雲見她嬌羞無限中,有另一種說不出的美麗,一時呆住了,竟忘記了說話。
房九玲卻走到一旁坐下。過了一會又幽幽道:“昨夜的那個怨魂,哥哥是怎麼超度的?是用法術打滅了嗎?”
柳青雲見房九玲語氣憐憫,神帶同情,情知兩人境遇相同,她心中對怨魂存有憐惜,忙道:“沒有,她的遭遇也夠可憐的,再說又沒有害過什麼人,我怎麼會那樣對她呢?我讓她看見所愛所恨的結局,她怨結一了,魂魄也就無牽無掛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