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恐怕沒有人會相信,我們兩個還會坐在一起喝酒?”劉繼安仰脖子一口喝下杯中酒,搖頭苦笑一聲。
“人這一輩子,壞人和好人也不是絕對的,在外人看來,你是一個貪官,為了自己升官發財,不惜誣陷好人,甚至草菅人命,可在你的父母妻兒眼裏,你卻是一個好兒子,好父親,好丈夫,這很矛盾,對吧?”孟岩放下酒杯,再一次給兩個人斟滿了酒。
“孟大人調查過劉某?”劉繼安有些驚訝。
“這不奇怪,孟某是幹什麼的,劉大人難道不清楚嗎?”孟岩嗬嗬一笑。
“這個劉某倒是忘了。”劉繼安端起酒杯仰脖子喝下一杯。
“大人,蠟燭拿來了!”獄卒拿了一根蠟燭走了進來。
“給我,你出去吧!”孟岩接過蠟燭,點亮後,放在桌子的一腳,揮手吩咐道。
“孟大人,劉某很感激你能夠來看我,我知道我是罪有應得,也沒打算活著出去了,劉某有一事相求!”劉繼安突然給孟岩跪下道。
“劉大人,按照道理,我應該對你恨之入骨才是,那天晚上在刑部大牢,如果我不是故意隱瞞身份,你也不至於有這牢獄之災,不過,你說你自己罪有應得,這也算不得錯,你做的這些事實在是太混賬了,人都是爹生父母養的,假若我不是另有身份,那豈不是真的被你誣陷為奸夫,然後就等秋後問斬?”孟岩緩緩道。
“孟大人,千錯萬錯都是劉某人錯,劉某人當時是昏了頭了。”劉繼安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劉大人?”
“白素心一案遲遲不能了結,主要是因為奸夫沒有到案,劉某想,如果能夠抓到奸夫,這個案子就可以了結了,這樣劉某就可以憑這個機會跟東廠搭上關係,從此可以平步青雲,更上一層樓,水曾想,會是這樣一個結局。”劉繼安沮喪的說道。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也是自然界的規律,但是你卻忘記了做人的本分,你用誣陷冤枉別人喚來的榮華富貴,你真的能夠安心的享受下去嗎?”孟岩質問道。
“我,我……”
“自古以來,有多少心術不正之徒能有好下場的,就算是來俊臣這樣一心為武皇鏟除異己的酷吏,到最後不也是被武皇給殺了,你劉繼安比來俊臣之流如何?”
“孟大人當頭棒喝,劉某全然清醒了!”劉繼安拜了下去。
“劉大人,起來吧,你向我磕頭懺悔是沒有用的,想想那些被你栽害過的人吧,你應該去向他們磕頭懺悔。”
“是,是,我應該向他們磕頭懺悔!”
“劉大人,我問你,白素心的案子你知道多少?”孟岩今天來的目的還是為了白素心一案來的。
這個案子到了刑部也快一年了,不可能刑部會不問不顧的,如果白素心真是冤枉的,那真凶必然會想盡辦法了解此案。
了結此案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白素心送上斷頭台,白素心一死,本案就算是了結了。
“孟大人,我剛到提牢廳沒多久,對於白素心的案子真的是知道的不多。”劉繼安想了一下道。
“劉大人是真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不想說?”孟岩嘿嘿一笑,問道。
“孟大人,劉某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可劉某真的知道的不多。”劉繼安道。
“那就挑你知道的說。”孟岩道。
“劉某隻知道有一個人對這件案子很上心,幾次三番的托人打聽白素心在獄中的情況。”劉繼安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道。
“誰?”
“焦宏,聽說是白素心的舅舅。”劉繼安道。
“這個焦宏除了打聽白素心在獄中的情況,就沒有別的舉動嗎?”孟岩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找的人又不是劉某,劉某並不清楚,不過白素心在刑部大牢內的情況真的很不好,中間生過一次病,差點兒就病死在獄中,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好了,但聽牢的囚犯說,親眼看到過白素心咳血!”劉繼安道。
“這個情況刑部大牢內很多人知道吧?”
“知道,這又不是什麼大機密,孟大人,您不知道,這女監對於白素心這樣的女犯是很歧視的,一開始她並不是住的單間,而是跟其他女犯關在一起……”
“那她怎麼關進了單間呢?”
“還不是白素心的那個好姐妹聞小雨,她跟張瑄大人關係密切,張瑄又是這件案子直接的主管,下令將她單獨看押,情況還好轉了。”劉繼安道。
“跟焦宏接觸過的刑部官員有哪些?”孟岩問道。
“孟大人,你怎麼這麼關心白素心的案子?”劉繼安十分好奇的問道。
“因為聖上下旨,本官接手重新調查白素心通奸殺人一案!”孟岩微微一笑解釋道。
“什麼?”劉繼安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