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緊隨其後,一直將孫鏈送到府門外。
“孟大人好福氣呀,孫鏈是沒有那個命了,小雨跟了你,比跟了那些人讓我放心!”孫鏈轉身,目光複雜的朝門內看了一眼,頗有感觸的說道。
“小雨說,以前多虧了小伯爺的照佛,才有今天的她,雖然嫁給了下官,但她對小伯爺還是心存一份感激的。”孟岩道。
“小雨真這麼說?”孫鏈有些動容。
“這是小雨的原話,下官半個字都沒有改動。”孟岩鄭重的說道。
“好,我當初得知小雨嫁給你做妾,心中確實恨你,可後來,我也想明白了,小雨總不能跟著我守活寡吧,所以也就淡然了,對小雨而言,這也是個好歸宿。”孫鏈臉色微微一僵道。
孟岩表情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孫鏈會這麼想,倒也讓他有些意料之外。
這人遭受巨大變故之後,會性情大變,甚至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這真的是難以預料。
“夫君?”
原來是聞小雨拿了貂絨大氅給孟岩披上了。
“你怎麼來了,不冷嗎?”孟岩一回頭,抓住聞小雨冰冷的小手,柔聲問道。
“孫鏈走了,夫君怎麼還站在這裏?”
“我在想,孫鏈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孟岩道。
“他能是什麼人,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紈絝子弟而已。”聞小雨頗為不屑的說道。
“也許吧,走,我們回屋,今天這一天我也累了。”孟岩忽然生起一絲倦意道。
“那要不要泡一個熱水澡?”
“嗯。”
慈寧宮。
“鏈兒,怎麼到這會兒才回來,是不是那孟岩為難你了?”孫太後也等的有些心焦了,白焦氏的事情的確非同小可,她真不想讓這些秘密泄露出去,那會是天家的醜聞。
這不是她能夠承受的,也不是天家能夠承受的。
“姑姑,我在孟岩家中等候了大半個時辰,他才從外麵回來。”孫鏈垂首站立在風榻之下。
“怎麼回事,一個小小的巡察使,既然讓你等候這麼長時間?”孫太後怒道。
“姑姑息怒,孟岩並不在家中。”
“原來是這樣,你都把我的意思跟他說了嗎?”孫太後哼哼一聲,對於這個“孽種”,她始終有一絲懷疑,可就是沒有抓到證據,她也無能為力。
當年孟憲被人陷害跛了一條腿,還有從大漢將軍營被趕出來,那都是她的手筆。
雖然自我感覺天衣無縫,可知道的人可是不少,要不是忌憚她還沒死,沒有人敢說。
“我當然說了,但是……”
“但是什麼,他還不肯放人?”孫太後怒了,這個芝麻綠豆的小巡察使,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以為有皇帝寵信,就不把她這個太後放在眼裏了嗎?
“姑姑,這個白焦氏,也就是焦蘭蓉確實犯下大罪了,如果就這麼釋放的話,實在是太為難孟大人了!”
“鏈兒,你是哀家的侄子,還是那姓孟的小子的什麼人,你這是在幫誰說話?”孫太後不滿的嗬斥一聲。
“姑姑,您是我的親姑姑,可孟大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
“好吧,你說說看,這焦蘭蓉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孫太後語氣一歎道。
“孟大人跟鏈兒說了,這焦蘭蓉犯了侵占證物和他人財物的罪名,夥同弟弟殺害白素心丫環喜兒,還有,還有……”
孫太後越聽臉色越沉,焦蘭蓉大膽跋扈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會拍她出宮替她做那件事了,一個膽小的人根本完不成她交代的任務。
“還有什麼,怎麼不說了?”
“還有就是通奸罪!”
“通奸!”孫太後聞言,臉色大變,這可是重罪,任何一個女子犯了通奸罪,那是要被處以重刑的,甚至極刑都有可能,而且根據律法規定,通奸罪是不允許交由官衙媒婆或者家人看管的,必須入獄。
“是的!”
“焦蘭蓉跟什麼人通奸,那孟岩是怎麼說的?”孫太後也覺得事情棘手了。
“是曹吉祥的義子曹欽!”
“曹吉祥的義子曹欽?”孫太後也呆住了,這事兒怎麼扯上東廠了?
“孟大人還說,白素心通奸殺人案,曹欽是主審官,而且在這之前,她們二人就有這種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在案件的調查和審理中,曹欽還有明顯包庇焦蘭蓉、焦宏姐弟的行為,另外,孟岩還掌握了不少證據,證明白素心通奸和殺人都是被人冤枉的!”孫鏈道。
“冤枉的?”
“是,孟岩是這麼跟鏈兒說的。”
“豈有此理,來人,給我傳曹吉祥過來!”孫太後勃然大怒,她是拿孟岩沒有辦法,可曹吉祥父子,她是恨上了。
“姑姑,您現在傳曹公公來問話,恐怕他也不會對您說實話的,何況,這案子隻牽扯到曹欽,跟曹公公有沒有關係還兩說?”孫鏈急忙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