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嫻師父也推門出來了。
“靜嫻師父,怎麼樣?”
“這位受傷的女施主的傷口是孟大人您處理的嗎?”靜嫻微微抬起眼瞼,發出一道疑問。
“這個,事有從權,本官當時也隻是為了救人……”孟岩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
“阿彌陀佛,貧尼說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那靜嫻師父說的是什麼?”孟岩有些不太明白。
“貧尼說的是您處理的傷口,一般人指揮想到將毒血吸出來,但很少會有人將傷口劃開,再吸把毒血吸出來。”靜嫻解釋道。
“哦,這都是本官的一點兒野外生存的經驗。”孟岩嗬嗬一笑,解釋一聲。
“原來如此,難怪傷者能這麼快蘇醒。”靜嫻微微頷首道。
“靜嫻師父,你是說扈三娘醒了?”孟岩大吃一驚,中了蛇毒還能這麼快蘇醒,這女人的命還真是大?
等等,她這麼快醒了,豈不是已經知道是誰給她處理的傷口?
糟了,他還沒來得及交代靜慧禪師和靜嫻師父,對扈三娘隱瞞是他第一時間幫她處理傷口的事情。
“靜嫻師父,她有沒有問你是誰幫她將毒血吸出來的?”孟岩緊張的問道。
“沒問,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意思?”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我,怎麼會在這裏,那,姓孟的呢?”
“你怎麼說的?”
“我說是孟大人把你救回來的!”靜嫻道。
“她怎麼回答的?”孟岩急切的問道,這可真是急先鋒遇到慢郎中,說話總不到點子上。
“她就回答一聲,哦,然後就不說話了。”靜嫻搖頭道。
“哦,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孟大人,要不你自己進去看一看這位姑娘吧。”靜嫻道,“我去藥齋給她煎藥。”
“有勞靜嫻師父了!”
“那個大人,你說的上半夜我值班,下半夜輪到你了!”郭小超很沒有一點兒共患難的風度,撇下孟岩直接就跑了。
“沒義氣的家夥!”孟岩心裏罵了一聲,這下真的是麻煩了。
走到門前,幾次想推門進去,可又不知道這兩人再一次見麵說什麼?
真硬下心腸,以雙方的立場身份說話?
這還是優柔寡斷的那個狼頭嗎?孟岩一咬牙,反正都要麵對的第一次,忽然,裏麵傳來悉悉索索抽泣的聲音。
扈三娘在裏麵哭泣!
印象中,能夠在匪窩裏生存,並且還能做到頭領的,哪一個不是堅韌狡詐之輩?
要不是聽到哭聲,他真的想象不出這扈三娘哭起來是個什麼樣子,梨花帶雨,還是嚎啕大哭?
哭聲並不大,隻是細微的抽泣,很顯然,這一刻扈三娘暴露了自己內心最柔軟,最不想讓人看到的真麵孔。
那就是她還是一個女人。
哎,孟岩還做不到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如此的冷酷和殘忍,至少扈三娘現在是他的俘虜,而不是敵人。
孟岩推門走了進去,扈三娘看到孟岩,瞬間抽了一口氣,哭泣頓時停止了。
“你,你剛才在外麵?”扈三娘微微泛紅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現在渾身無力,根本沒辦法起來。
“本官把你從毒蛇口中救了下來,你是不是該謝謝我一聲?”孟岩道。
“我,你為什麼要救我?”扈三娘心亂了,眼神變得十分複雜,腦中更是變得遲鈍起來,有些話想在心裏,說出來卻變成另外一句了。
“救死扶傷是作為一個大夫的本能,眼見你被毒蛇咬了,本官若是見死不救,那還算是個人嗎?”孟岩道。
“可我是你的敵人?”
“敵人,在你沒有被毒蛇咬到,我們是敵對關係,我抓你,甚至殺了你,我都不會心慈手軟,可當你被毒蛇咬了,你失去抵抗力,你就是我的俘虜,咱們之間就是大夫和病人的關係。”孟岩道。
“小女子的傷是孟大人處理的嗎?”扈三娘微微抬頭,目光朝自己的****看了一眼問道。
“是。”孟岩也不多解釋,索性承認下來了,既然扈三娘都知道了,何必再去遮掩,那樣反而會將事情弄的更加糟糕。
扈三娘一愣,她原以為孟岩不會承認,或者會說,她的傷口是剛才那位女尼處理的。
氣氛有些尷尬,兩人都不知道下麵一句該怎麼接。
“我想喝水?”
“喝水,好,我給你倒!”孟岩點了點頭,屋裏就兩人,扈三娘自己又不能行動,知道是他來了。
孟岩拿起桌子上的陶盞,從水壺裏倒了半碗水,端了過去。
怎麼喝?
又沒有勺子,就算有勺子,難道還要他喂嗎?
孟岩一時間犯難了!
“孟大人,能不能扶我起來?”扈三娘蒼白的臉頰閃過一絲紅暈,自己從來沒想到,還會有一天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