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一抬手。
衙役們迅速閉上嘴巴,整個縣衙大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大人,先審誰?”
“當日是何人看押湯溁湯大人的?”孟岩冷哼一聲,問道。
“明白了,帶嚴同!”郭小超微微一欠身,轉身過去,對堂外大喊一聲。
“帶嚴同!”
沒有穿囚服,至少嚴同等人現在還不算囚犯,他們隻是被請過來接受訊問的人而已。
但是誰都知道,被請過來的人,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嚴同也算是郭敬手下一個小頭目,雖然目睹了石彪等人的失敗,可他內心還是有一絲僥幸的。
他背後的人力量很強大,隻要他什麼都不說,最多就是受一些皮肉之苦。
相信要不了多久,光明和自由還會屬於自己!
被錦衣衛押著,嚴同神態還有一絲傲慢!
在大同,監軍府的人,哪一個不給他三分麵子,就是那些指揮使、將軍們見到了他,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這都源自一個身份,他是監軍府的人。
“大膽嚴同,見到欽差大人,還不下跪!”郭小超冷喝一聲。
嚴同脖子微微上揚,根本沒有把郭小超的嗬斥放在心上。
“大膽,來人!”
“小超兄,算了。”孟岩一揮手,他不需要用這樣的手段給嚴同來什麼下馬威。
何況,他對下跪這種陋禮並不感冒。
嚴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很顯然,他是把孟岩的這種好意當成是一種軟弱或者是敬畏吧。
“嚴同,本官問你,押解湯溁湯大人進京,這一路上都是你負責的,對嗎?”
“不錯!”
“那除了你之外,還有幾個人與你一道?”
“還有七個人,他們不都被大人您給請過來了嗎?”嚴同眉頭一挑,語氣很不屑。
郭小超肺都氣炸了,這姓嚴的家夥未免太囂張了,真以為還有人能救得了他不成,也虧的是大人脾氣好,要換做自己,早就……
不對,大人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過?
素來冷靜的自己,咋有些沉不住氣了,不行,得冷靜一下,郭小超稍微餘光掃過坐在大堂之上的孟岩,發現人家臉上平靜如水,無半分波瀾。
心道,這就是差距呀,換自己,真做不到如此這般,這才是大將風度。
“他們的名字,籍貫還有住址能說一下嘛?”
嚴同眼神微微一眯,叫自己來,就是問這些瑣碎的無聊之事,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這位欽差孟大人也不過如此,還以為是個多了不得人物呢!
想到這裏,嚴同心中更是鄙夷了,監軍大人如此看重的一個人,不過是虛有其表而已,估計是仗著他那位當錦衣衛指揮使的老丈人的勢罷了!
“當然,大人如果想知道,小人可以一一告知!”嚴同雖然自稱小人,可話裏沒有半分恭敬之意。
“說吧。”孟岩話音很平穩,有些不溫不火的味道,“王恒,記錄一下。”
“是,大人!”王恒答應一聲,早就等著記錄了。
“****,大同府人,家住在大同……”嚴同略微遲疑了一下,開始將七個人的名字、籍貫和住址一一說了出來。
“確定是這七個人嗎?”
“確定!”
“嗯,好,咱們繼續下一個問題。”孟岩點了點頭,“你們是什麼時候到的易縣?”
“三月初四傍晚。”
“湯溁既然是你們負責押解,這一路上都是怎麼護送的?”孟岩問道。
“自然是坐在囚車之上!”
“可曾下過囚車?”
“沒有……”嚴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馬上意識到不對,可已經晚了。
“為何要在易縣,你們卻要將他從囚牢中放出來,囚禁於易縣的死牢中?”孟岩追問一句。
“囚車在途中有些損壞,需要修繕,所以暫時將犯人囚禁於易縣死牢!”嚴同馬上補救。
“囚車現在何處?”孟岩問道。
“這,湯大人畏罪自殺後,就不需要了,所以……”
“丟棄了?”
“是的。”
“丟在何處?”
“欽差大人,這好像對本案無關緊要吧?”嚴同不由的一絲火氣,這姓孟的欽差都是在問這些無聊的問題,該不會是在故意的玩他吧?
“回答本官的問題!”孟岩眼中透著一絲冷冽,但聲音卻依舊不帶有一絲火氣。
“不知道!”嚴同冷哼一聲。
“湯大人轉到易縣縣衙關押,也是你和你的手下看押的嗎?”孟岩沒有追問,而是轉了另外一個問題。
嚴同鬆了一口氣,這姓孟的要不依不舍的追問下去,他可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是!”
“怎麼分配任務的?”
“小人跟****、王勇他們四人上半夜,包永鋒、江誌強……四個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