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張大海的聲音,丁寧就覺頭大,於是不耐煩地問道:“張哥,什麼事啊?”
“丁寧,我們是不是哥們?”
問題看來很嚴重,丁寧懶洋洋地答道:“是啊!”
“那這一次你一定得幫我!”
“先說說看。”
原來,張大海摩托車兩年沒交養路費,現在年底,堵養路費的人穿著便衣大街小巷貓著,專門逮那些“頑固”份子。丁寧不騎車,不曉得這裏麵事,但他聽張大海說過這方麵的樂趣,那就是在和平年代體驗當年打遊擊的樂趣。張大海說他就是不交,就是因為看不慣這幫子遊手好閑專門敲老百姓的家夥。丁寧記得當時自己很站在政府立場考慮,說這也是讓這些人做點事,也是為了社會穩定之類的。
反正,這小子津津樂道了幾次驚險逃逸經曆的,這一次是走多了夜路碰到了鬼!
“也就幾百塊,交不就得了。”丁寧說道。
“那不是虧了,我可是一年三節都在躲啊,好不容易到年底,革命馬上要成功了,這個時候被人抓住,不太冤了?!”
“那你找我也沒用啊,我一外來戶,又不認識人。”
“唉,我找了,找了幾個交通局的科長,不行,甚至還找了他們的副局長,這小子還真挺堅持原則,頂住了壓力。”
“那不就得了?不是身邊這幾百塊也沒有吧,那嫂子也太…”
“不是,有的,我是想,你不是跟周倩關係不錯嘛,找她,那關係在春州不是通天了嗎?”
“靠,你小子說得出來!老師求學生辦事!”
“哪裏,出了學校大家都是朋友嘛,老丁啊,求你了!”張大海死皮賴臉地說道。
“不行,這忙我可幫不了。”丁寧心想,現在自己正與周倩暫時斷交了,這一恢複,人家還指不定怎麼認為自己了,這忙可幫不了。
“老丁啊,本來也是小事一樁,不就是錢嗎?給那孫子不就得了,但是,問題是他抓了兩個,前麵一個亮了一下他的工作證,好象是電視台的,這家夥二話沒說,就給放了;我了,也是自己討辱,把咱們的工作證也掏出來給他看,心想說不定有用,沒想到這小子那個神色,鼻子孔直噴涼氣,說:春州大學的教授,就這麼窮啊!老丁,你是沒看到,這小子的神態,看了就想打啊,要不是他們有三個人在那,我非得給他顏色看看。老丁,這事情已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是上升到我們整體春州大學教師群體的社會地位方麵問題,大學老師怎麼呢?就這麼不如人,這麼沒有社會地位?我他媽是憋到這口氣,你小子一定得幫我,不幫我就跟這幫孫子硬扛,了不起明天新浪登出一則新聞:某地大學教授,因拒交養路費而被毆打致死!”
聽張大海這麼一說,丁寧也來氣了,怎麼說他也是非常有集體榮譽感的,而且他也知道張大海這個人,別看他平時嬉皮笑臉沒個正行,但是被觸動了他某根脆弱的神經,也屬於會玩命的。
“反正現在事情鬧大,我也放出豪言去了,你要我被這裏三層外三層人看笑話,我也沒辦法!”電話裏頭,人聲越來越糟雜,張大海那邊的局勢果然是有些不妙啊。
丁寧想了想,說道:“行,我給你打這個電話!”
丁寧迅速撥號,以免讓自己猶豫。
通了,迅速和周倩講清楚張大海的事,然後迅速掛機。
五分鍾後,張大海打來電話,那聲音那叫一個興高采烈:“行了!丁寧,哥們今天在太陽底下長臉了,那麼多人,那孫子一開始那麼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到後來就差給老子作揖下跪了,大恩不言謝了!”
丁寧掛了電話,楞了半響,心想:你小子是痛快了,我可違規了。丁寧忽然有一種非常曖昧而不適當的感覺,就好象自己給周倩打得這個電話破了自己的童貞一般。丁寧還沒來得及委屈得掉淚,周倩這邊就打電話過來,語氣充滿了恢複了邦交的欣喜與快樂,很不客氣地要丁寧晚上請客。
的確,要請客,因為周輝書記三令五申,家裏人不許冒他的名去做一些某私利的事,周倩是第一次這樣做,這第一次就給了丁寧,試問,丁寧能不請客?
再麻煩,也得見見,躲是躲不了了。丁寧雖是一介書生,但起碼的人情還是懂得的。
再見周倩的時候,丁寧整個身心有些震住了。他無法找到語言形容。周倩這丫頭的美讓人感覺是一種極致,再往後,會美成什麼樣,丁寧的腦袋是想象不出,但是,周倩這個晚上的裝扮,整個人的精、氣、神,讓丁寧徹底明白,作為一個人的彈性能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