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過關(1 / 3)

可以說,王馨的死,讓丁寧的整個身心處於劇烈的震蕩當中,而這個狀態一過去,丁寧的心境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圓潤開明起來。

這似乎是一種頓悟體驗,丁寧充分認識到,人生的根本問題就是生死問題。

人從一出生就開始不斷麵對死亡,人對如何生活的認識其實是從死亡開始的,譬如每個人身邊不斷有人死去,或者病死,或者意外;這些人或者是陌生人,或者隻是見過一兩次麵的人,又或者是他的朋友,通過不斷發生的死亡事件,提醒著每個人重新去審視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命;而更為深刻的是,一個人最終要麵臨的是最親最愛的人的離去。在看到這一點後,人們才會發現,原來每一個人的生是一種偶然,而他的死卻是一種必然;有緣與最親最愛的人相聚是一種偶然,而分離,卻也是一種必然。

大多數人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並沒有由此得到正麵的啟示,相反,他們比從前加速揮霍著他們的生命。

丁寧,卻不做這般想。他忽然意識到,人生原來是這樣的,無論是成功的還是不成功的,無論是貧窮的還是富有的,其實都是一個樣的,那麼,原本根深蒂固的屬於丁寧這等身份地位人的那些猶豫,那些膽怯,那些自卑,現在看來,是多麼的沒來由和沒道理。

與章琴那晚聊過之後,丁寧沒有再去張大海家,作為朋友,他該做的已經做的,剩下的就靠張大海自己了,那些事情,是丁寧無法替代的,是需他自己麵對的。也可以說,每個人的人生。每個人自己去麵對。

一轉眼,又是學期結束,而新年將至,丁寧準備回家過年了。他的心裏忽然有一種衝動。這種衝動的情緒支配了丁寧好幾天,他無法弄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這麼激動。正當他快要弄明白地時候,丁寧非常意外接到韓啟明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老爺子在電話裏劈頭就是一句:“過年有空嗎?去年。你來我們家,沒好好招待一下啊。”說到這,老爺子有意識地停頓了一下。顯然,老爺子有下句話要說,卻不願意自己說。丁寧立刻說道:“我初二,來北京。”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全家人等著。”

掛了電話,丁寧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這衝動就是要在過年這中國人無比重視的關鍵時刻去見韓雪兒,以及她們一家人,而且要當著她的麵去說“我愛你!”,再也不畏縮,再也不等待所謂地水到渠成。

丁寧快樂無比的甚至在床上翻了一個筋鬥。

丁寧立刻動身回家,與父母歡歡喜喜過了年。看春晚。

白發蒼蒼地二老照例詢問丁寧的終身大事,當丁寧得意地告訴二老他初二就要趕到北京見女方家長,讓二老著實高興了一通。

初二,丁寧從小縣城出發。先趕到省城,然後搭上飛往北京的飛機。車票以機票都是提前預定好了的。

飛機在藍天下白雲上飛行,丁寧心情大好;空乘小姐個個彬彬有理美麗如花,丁寧心情也大好;下了飛機,見雪姐開著老長的轎車來接,丁寧心情更是大大好。

接丁寧地是一輛很拉風的老長的車,什麼牌子丁寧沒注意,反正電影裏麵會顯示氣派而出現的道具。

說起來這車是韓啟明一朋友送給他“玩”的。韓啟明老爺子也沒當回事。就放在家中的車庫,今天想到要接丁寧忽然想起來。讓雪姐特意開這車去。

這天韓雪兒是一大早就被老媽催起來的,這讓她很不願意,而老媽居然讓她下廚房,這向來在家是小公主的感覺多少有些受委屈了,再看到老爺子動用這造型誇張的車去接丁寧,就覺得老爸老媽過於隆重了。韓雪兒冰雪聰明,知道這是老爸老媽其實是在間接向自己表明態度,譬如這樣的話“你也這麼大了,差不多就得了,再說有這麼好地小夥子,錯過這村就沒這個店了”老爸老媽是不會說,所以才用這一大清早的忙碌來向自己暗示。

既然老爸老媽如此看重,再說,丁寧這家夥要來,自己心底還真是有幾分期盼,得,下廚房就下廚房吧。

雪姐見丁寧上了車,東看看西看看的樣子,還四處拍了拍,然後發出嘖嘖的讚歎聲。她忍住笑,知道這是丁寧一貫地。

丁寧做了好了一陣“劉姥姥進大觀園”狀,韓雪兒的貼身丫鬟雪姐沒有搭理他,未免覺得無趣,於是發問,好一陣東拉西扯。

王馨的意外讓丁寧充分認識到人生無常,生命的脆弱,基於這樣一種認識,丁寧在來之前就在心裏做了充分的動員工作,整個人的身心可以說達到一種圓滿自如的理想狀態,遠不是去年那傻女婿形象所比的。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拿出點非常手段來了。

車行了一個多小時,丁寧情緒有些興奮起來,像是將要進入戰鬥狀態,丁寧正在那做鼓勁狀態,眼前景致忽然一變,車已行到一頗具江南園林景致地地方。

這是北京郊外一高檔別墅小區,但見整個小去後枕青山,前有清水環繞,一幢幢迥異卻有彼此和諧呼應地別墅出現在眼前,丁寧的情緒穩定下來,心中一派清明,嘴角不自覺地顯出淡然瀟灑地微笑。雪姐一直偷偷觀察丁寧,從一開始很“丁寧式”的滔滔不絕的讚歎,到現在靜如處子一般,雪姐心頭有幾分異樣的感覺,說不出來什麼滋味,就覺得丁寧渾身上下好象有了一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