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駱景程幫安然扣好最後一個按鈕,安然莫名的緊張起來。
昨天那麼毫不猶豫地答應駱景程的邀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覺得自己真的需要去嚐試一些新鮮的事務了。包括接受一個除了王博約以外的人。
在北京那個魔術中的神秘之吻,安然一直不敢告訴葉子的是,她在那個陌生人的吻裏,竟然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那是王博約的味道。
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或是心理有問題了。竟然和別人接吻都能把人當成王博約。
葉子常在耳邊吹風說:“不要糾著過去不放了,回憶就是回憶,那不再是愛情,不再是精神食糧,那是一劑毒藥,你再抱著不放,遲早會中毒身亡。”
現在安然就真的有些信了,雖然知道要戒掉這種毒藥如同涅槃般辛苦,可是她不想死。或者說,在死之前,她總得去嚐試一下別的。
對於駱景程沒有別的心思,隻是因為恰好她動了改變的心思,他剛好就約她了。於是她就來了。
如果這種巧合便是緣份的話,那便是吧。
可是當駱景程那種強烈的陽剛之氣逼近自己,當她即將去體驗自己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滑傘經曆時,她又緊張了。
怕有人闖入自己那個雖然陽光不多,卻風平浪靜的世界,怕那個習慣了王博約駐紮的心靈底處,被人擠占,怕這個經曆太難忘……
“別怕,按我剛才說的去做,你會成功的。”
駱景程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子裏是滿滿地鼓勵。
安然點點頭,甩了甩頭,自己想太多了喂。
助跑,騰空,她飛了起來,無所依傍的恐懼和超脫束縛的飛,刺激著安然。隻聽到山風呼呼作響,隻聽到旁邊歡呼聲響徹山穀,安然想說那也是她的聲音。來自心底快樂的聲音。
滑傘結束時,安然是真累了,坐在地上不願動。
駱景程把裝備裝進車子,折回來接安然。
他的大掌伸到安然麵前,安然選擇忽略掉,自己雙手撐地,吃力地站起來。
駱景程也不以為意,淡淡地說:“天快黑了,我們得盡快回去,晚了這段路不好走。”
安然便腿軟地走在崎嶇不平的路上。
起初駱景程還不緊不慢的跟著,看安然越來越沒體力,駱景程不知從哪裏弄了個可以做拐杖的樹枝來。
“來,試試這個,可以省不少的力。”
不得不說,他在野外是不會餓死,也不會凍死的。
安然接過那枝扯掉了樹皮,眨眼之間便成形的拐杖,試了試,還真是省了不少力。
駱景程仍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後麵,見安然的確是累了,駱景程半開玩笑地說:“實在走不動了,敢不敢讓我背你。”
安然不回頭,逞強地在前麵搖了搖頭。駱景程便不再言語了。不催她,也不主動找什麼話題。心裏不自覺地就拿他和王博約做比較。這樣的情形,換作是王博約,他的聒噪,會讓這段了無生趣的路程變得充滿歡聲笑語的。
一上車安然便睡著了。駱景程調小了車裏的冷氣,從後備廂裏拿了條薄毯,輕輕地搭在安然的身上。她睡著的樣子像極了洋娃娃,長長的睫毛密密地耷下來,臉色因為白天的爆曬而泛著自然的紅,駱景程竟然產生捏一捏的衝動。
他靜靜地凝視了許久,最後還是罷了。起動車子,朝市區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