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黑,安然都沒有再出門。其實真心要躲一個人何其的容易,即使門當戶對,也可以八杆子打不著的啊。
冬天天黑得早,到了下午六點鍾,外麵已經漆黑一片了,安然打算收拾一下出去吃個飯,然後再去醫院看看老爺子。正在玄關處換鞋時,門鈴便響了。
猶豫著要不要去開門,思忖著要是王博約怎麼辦?從貓眼裏望了望,並沒有看到有人在。心下狐疑著打開門,一束火紅的玫瑰便映入眼簾裏,粗壯的莖,蒼翠的葉,那樣的健壯和新鮮一看就是才剪下來的。
而這花安然有種熟悉感,在北京住院期時,她不會忘記,那每天早晨一枝火紅的玫瑰曾點亮了灰色的心情。
“你要出門?”
駱景程遞過去的花,安然並沒有接,他便順手放在玄關的櫃台上,屋子裏便有著若有若無的玫瑰花的味道。也許是這健壯的玫瑰花適時的出現,安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快。
“嗯。”
“一塊吃飯,順便和你說說老爺子出院的事情。”
安然聞言45度仰角望著咫尺的男人:“這麼快辦妥了?”
“一會兒再和你細說。”
駱景程轉身走出屋子,料定她會跟出來了。
安然對於美的事物的愛護,這會兒也沒有掩藏。見玄關櫃子上那橫躺著的玫瑰,安然飛快地捧著,鑽進廚房,在櫥櫃裏找出那個大的水晶花瓶,把花噴了點水才,插進去,端著花瓶放在客廳轉角的一個幾角上,這才滿意地轉身出門。
駱景程已經在電梯口等,卻像是知道需要等她,並沒有按電梯。安然按了電梯的下行鍵,這會兒電梯門卻開了。
裏麵的畫麵,卻讓安然不自然起來。電梯裏隻有一個男女,他們在相擁著熱吻,女的一頭栗色卷發,向後傾泄,身子因為受不住男人的壓迫而稍稍的後仰,男的扣住女的後腦勺,攻勢凶猛,電梯裏洋溢著讓人羞赧的聲音,那是一種臣服的聲音,也是一種女人舒服自然流露的聲音。
安然瞄了一眼,本想瞥過眼,等著這對ji情男女趕快識趣的出來,卻在看向那男人的時候,放大了瞳孔。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博約。他頎長的身影,那發型,不是他王博約是誰?
安然明明心裏在一遍遍暗示自己不在乎,手卻還是不自覺地捏成了拳頭。她用力地拍了幾下電梯的下行鍵,使欲關上門的電梯發出啪啪的關門聲。
她的怒意和不適全都落在駱景程的眼裏,他上前一步,輕輕攥緊她的手,把她往裏帶了帶,清冷地問:“請問兩位是不是要在26層?”
過了一會,那兩個膠著的人才鬆開。舒暢伸手環過王博約的腰,踩在高跟鞋出來,她一眼也看到了駱景程懷裏的安然。聲音甜得要膩死人地說:“討厭,別人都說不要在這裏了。”
看向別處的安然沒有聽到那男的聲音,他的反應一定是那副不以為然的笑。
王博約見躲在駱景程懷裏的女人,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她根本就不看他,可是她的怒意和漲紅的臉顯然出賣了她。不在乎他嗎?可明明她的拳頭緊得指甲要扣起肉裏。
等兩人撤出電梯,駱景程把安然往前帶了帶:“好了,他們走了。”
安然這才抽身出來,攏了攏發,走進電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