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兩軍在城池上下對壘,祈慕沉的前鋒大聲問道:“藍賊呢?!怎麼不敢露麵,要做縮頭烏龜嗎?”
副將裴浩站在城頭不知說什麼好,他們的主將可不就像縮頭烏龜窩在府中了。
祈慕沉驅馬上前,衝著副將笑道,看起來兩人是熟識,“裴將軍別來無恙,本督前些日子和你在飛鴿傳書裏商量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
裴浩聽得一頭霧水,很快反應過來,急忙辯白,“你們莫要安些莫須有的罪名,本將可承擔不起!”
祈慕沉意外深長看他半餉,點頭道,“本督懂了。”
這件事很快傳到藍乘旋耳中,他昨晚隻是半信半疑,怕對方使用反間計,但此刻聽著守城士兵稟告祈慕沉談笑的樣子,對裴浩疑心大起,命人撤了裴浩官職並打入大牢。
裴浩越想越氣,他曾參加過十一年前抗擊翎軍的那場戰役,曾無比榮耀地向人講述當年的經曆。
可如今他不但成了叛軍,還被叛軍同伴打入牢獄,藍乘旋膽小如鼠,喜歡猜忌,真不配做首領。
他心裏悔恨不已,為了一時的榮華富貴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這時,他的心腹買通了獄卒悄悄走進來,“將軍,不如我們打開城門降了吧。”
裴浩歎息,“唉!本將如何不想,可我如今沉陷牢獄,生死難測,如何反抗?”
心腹小聲道:“自從昨天指揮官被殺,今天你入獄,衛裏的弟兄都惶恐不安,屬下已買通獄卒,若是你想,我帶你回衛裏,到時候以你在衛裏的威信發號命令,將士們肯定跟著你呀。”
裴浩想了想,這些年藍乘旋為了拉攏他們幾個將領,的確花了不少心思,但此人毫無仁義可言,喜怒無常,在他手下早晚斃命,不如繳械投降,還能免除被屠殺的可能,遂道:“好,就依你說的,咱們走!”
……
藍乘旋困到不行,但就是不敢闔眼,他把三個嫡子叫到內室,“為父先小憩一會兒,你們在外室守著,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稟告我。”
“父親要穿著鎧甲入睡?”大兒子疑惑。
“嗯。”
“能舒服嗎?”
“現在是管舒服不舒服的時候嗎?!閉嘴去外麵守著!”
三個嫡子剛走出內室,迎麵就看到裴浩領著幾十名將士衝了進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老大首先反應過來,推了一把老三,讓他去叫藍乘旋。
可是為時已晚,裴浩麵無表情,“嘩啦”一聲拔出佩刀砍倒了老大和老二,老三嚇得趕忙往內室跑,此時藍乘旋也坐起身,看著裴浩,“你們反了?你…….你們休要胡來!”
“胡來的一直是你!”
手起刀落,藍乘旋連叫一聲都來不及,腦袋像球一樣滾到氈毯上,上半身鮮血噴湧。
“裴將軍饒了我吧,我沒有參與父親的任何事!”老三跪在地上哭求對方。
裴浩一腳踹倒他,“將他連同藍府家眷都關入大牢,交給祈大都督發落!”
“喏!”
裴浩又吩咐另一名士兵,“將城樓上的將旗落下,打開城門,準備投降!”
“領命!”
當祈慕沉的兵馬步入芯城時,百姓們驚慌失措,家家閉門不出,古往今來,戰敗之城被屠城踐踏的例子太多,多到百姓們見到官兵就怕。
有閨女的人家愣是把閨女的花塗上黑炭、換上男裝,就怕被祈慕沉的將士禍害。
祈慕沉出征前讓將士們立了軍令狀,但凡敢破壞百姓一磚一瓦者,連坐全家。
他的軍紀嚴明,對百姓秋毫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