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綿音隨梨璐南行了一段時間,一日,兩人漫步在空曠的平原,陽光衝開了連續多日的霧氣,寒風無情吹動著溪邊的垂柳,整片平原蒼茫枯黃,卻也安靜無憂。
俞綿音身著黛螺色長裙,負手佇立在冰凍的溪麵心緒飄遠。
梨璐攬著她的胳膊:“既然你想回去為何這般糾結?”
俞綿音收回思緒,問道:“璐璐看出我想回去了?”
梨璐點頭,“你有未完成的使命。”
“是染了霾的執念。”
“既然一定要去麵對,為何這般憂慮?”
俞綿音摸下她的頭,“因為身不由己,因為立場使然。”
梨璐展臂抱住她,“世間萬物必有它存在的意義,苦難、坎坷、挫折,都是快樂、滿足、釋然的必經之路,隻要有信念,隻要不放棄,即便結果不理想,也是努力後可以付之一笑的無奈。”
“嗯。”俞綿音反手抱住她,“我要走了,你路上多保重,若是有緣,咱們還會再見麵的。”
梨璐小嘴一噘,有些不舍,但還是笑著說了句,“吃過午膳再走吧,我為你送行”。
兩人來到臨州的街上,隨便進了一家飯莊,點了幾盤魚,辣的鹹的甜的酸的,反正都是魚肉,還有幾道素菜,俞綿音暗自記下,這個小姑娘偏愛吃魚。
二更,林府。
俞綿音暗中進入錦衣衛副指揮使——林填的府宅,沒驚擾到一草一木,比起那群異族賊寇,林府的護衛不堪一擊。
林填此時正摟著美姬做美夢,俞綿音站在床前他還渾然不覺,俞綿音拿刀尖挑開帷帳,冷笑一聲,林填的警覺力並不差,但是俞綿音向屋內吹了迷魂香。
她執起銀壺傾斜,茶水沿著壺嘴倒在男人臉上,林填夢裏以為是金子砸在臉上,還抬手嘿嘿去摸臉,入手一片潮濕,他徒然睜開眼。
“醒了,指揮使大人。”俞綿音笑得陰森,像黑夜之魔。
林填倒抽口冷氣,猛地推開身邊的女人,坐起身手舞足蹈,“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要殺你!”
身邊的女人被推醒,看到眼前的場景也抽口冷氣,拿被子蓋住腦袋。
俞綿音見此滑稽的場景沒忍住,竟笑了起來,笑聲詭異。
“老話說得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呐。”俞綿音用帷帳擦拭繡春刀,彎曲的刀身在射入的月光下閃爍森冷的光,“我待你不薄,你卻背叛了我。你如此待我,我該如何回饋你?”
林填才不管她是人是鬼,先喊人再說,“來人……呃呃……”
俞綿音一刀抹了他的咽喉,刀太快,血還未流出。
待疼痛襲來,林填痛得眼珠外凸,捂住脖頸,想要抬手拿自己的繡春刀,而另一把繡春刀在他眼前一閃,他喊不出聲,可斷臂處血液噴湧而出,他壓抑著嗓子發出“啊呃”聲,那名侍姬探出頭想看看情況,入眼一幕讓她頓時暈厥過去。
“沒用的東西,林填,下輩子選枕邊人也要選個會求救的,你的頭本人收了!”
手起刀落,血濺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