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恭喜太傅喜得義女呢,下官先幹為敬!”
“是啊,此女貌美乖巧,太傅好福氣!”
多數官員都舉起杯盞討好這位兩朝元老,鄭庚閉目養神,才不管那什麼義女呢,平白無故想嫁給他,差點兒讓他成了全蓉都的笑柄,今天他能來,已經很給趙太傅麵子了!
祈慕沉靠坐槐樹,盡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最好誰也別注意他,淡淡看著眾人一杯杯飲酒下肚,嘴角始終掛著淺笑。
而在他旁邊有一人無聊地搖晃酒杯,沒喝一口,妖冶的茶眸泛著令人琢磨不透的假笑。
晏弦芝嘲諷地等待夙秉荏和孫淼淼的“雙簧”。
趙太傅笑嗬嗬將羽觴放入溪流,羽觴順流而下,移到了夙秉荏麵前,他拾起酒杯仰頭而盡,作了首事先準備好的詩作。
眾人喝彩,下一杯移動到言酩麵前,言酩執起酒杯小口飲酌,很快作了一首與夏季有關的流觴詩。
趙太傅撫掌道:“不愧是金榜一甲,意境與韻律俱佳,言老好福氣啊。”
言尚書頷首,言酩起身作揖:“小生獻醜了。”
接下來的一杯杯相繼停在其餘官員麵前,大家玩得不亦樂乎,可是羽觴就是停靠不到祈慕沉和晏弦芝麵前。
有人起哄道:“都說晏國師曲兒譜得好,不如以今兒所出的詩作譜個應景的曲子如何?”
“不好意思,本座今兒酒醉上頭,有些暈,實在做不出什麼曲子。”晏弦芝搖著扇子,笑眯眯拒絕。
那人一囧,縱觀古今,文人在醉酒的情況下作出的詩詞琴曲不在少數,晏弦芝分明是不給麵子,可那人也不好說什麼。
祈慕沉好笑,輕聲對晏弦芝問道:“國師剛剛喝酒了?”
“來的時候小酌了幾杯。”
鄭庚哼了聲,“都能找到來時的路,是有多上頭?”
“本座釀的酒後勁兒大。”抬起眼簾打趣鄭庚,“鄭老怎麼不喝?”
鄭庚冷冷答道:“老夫隻知國師喜歡探聽外人的心事,沒想到連人家家務事也想管一管,國師當真閑適,這麼閑為何不卸甲歸田?”
晏弦芝眨眼不答,眸光斜撇靠樹的男子,“大都督怎麼也不喝?”
“本督喜歡眾人皆醉我獨醒。”
妖孽嘖嘖兩聲,靠在樹幹上喃喃道:“低度數的酒想喝趴下也難呐,多半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過三巡,已經“喝倒”一片,有些大臣借著氛圍與夙秉荏結交,有的則開始家長裏短,互問對方兒女是否嫁娶。
小廝們負者送醉酒大臣回府,剩下意猶未盡的官員繼續閑扯,祈慕沉等人剛想告辭,卻聽臨溪閣樓內傳來陣陣瑤箏聲,悅耳婉轉,一些大臣聽出這首曲子是鳳求凰,開始嘖嘖稱奇,“妙哉,此人琴藝絕非常人可比擬!”
“是啊是啊!”
晏弦芝伸伸懶腰,佻達一笑,“各位誇張了吧,這琴音……嗯,一般。”
“誒,怕是晏國師太過挑剔了。”
“國師在音律上的造詣的確高於撫琴者百倍不止,這麼說也是對的。”趙太傅笑笑,轉頭望著眾人道:“撫琴者正是小女。”
一名官員上前,“能不能請吳小姐現身相見,下官沒有非分之想,隻是想和吳小姐探討琴藝。”
“大人客氣了,來人,去請小姐過來。”
……
鄭庚來到趙太傅麵前,拱手道:“本官和大都督還有事不便停留,就此告辭。”
祈慕沉淡笑著衝趙太傅頷首,便與鄭庚同時邁步走向月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