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慕沉早就判斷出它的方向,鬆開拉弦的三指,槍頭箭平滑射出,母虎“砰”地倒地,左邊的公虎也奔了出來,祈慕沉一拉韁繩改變馬的站位,大宛馬嘶鳴一聲,後蹄蹬地向後仰起,前蹄蹬向公虎麵部,與此同時梨璐也放出了箭支,射向公虎的屁股。
公虎受傷,不敢輕易造次。
梨璐翻身下馬,走到母虎身旁,母虎倒在地上戒備地看向她,她看向它的肚子,扭頭對祈慕沉道:“它沒事。”
公虎這時站立起來,一瘸一拐躥到母虎身邊,齜牙示威,但顯然底氣不足。
梨璐走近公虎,公虎皺著鼻子嗷嗷兩聲,她向公虎撒了一把二師兄新配的藥粉,公虎很快暈乎過去了。
祈慕沉也下了馬,撿起地上的槍頭箭,那支箭的剪頭是平的,並沒射傷母虎,卻因祈慕沉聚集了內力,讓箭的衝勁強韌,可以說,母虎是被箭支的衝擊震倒的。
公虎是結結實實挨了馬蹄,還傷了虎腚。
大宛馬傲嬌地在原地“嗒嗒”轉圈,等著祈慕沉表揚,祈慕沉將槍頭箭放回箭囊,順了順大宛馬的毛,大宛馬發出“咈咈”的鼻音。
母虎見公虎暈死過去,想要撐著身子站起來,祈慕沉拔出佩刀,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母虎有些懼意,不敢輕易動彈。
梨璐坎斷公虎虎腚上的箭支,用匕首剜出箭頭,再用白酒消毒傷口,又在傷口和虎臉上塗抹了金瘡藥。
“它顴骨裂了縫在滲血,好在不嚴重,能愈合上。”梨璐一邊說一邊從褡褳中取出麻布為公虎矯正了顴骨,“先生勒住了馬蹄的勁道吧?”
“嗯。”
“為何要手下留情?”
“我娘一直想再孕,所以祈府上下都不殺孕期和哺乳期的家畜和野獸。”祈慕沉回答後又問:“你為何隻射了虎腚?”
“我也不殺有孕的動物,這隻母虎基本沒有戰鬥力了,若是沒了公虎的保護,它和肚子裏的崽子就會被其他野獸吃掉。”
……
兩人等到公虎轉醒才牽馬離去,母虎舔著公虎的顴骨,隨後兩隻老虎交頸安慰著,陽光照在它們身上,公虎眼底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兩人來到河邊歇息,“先生,我們還一無所獲呢。”
祈慕沉又不搭理她了,梨璐撇撇嘴,心道這個男人真善變。
“先生,吃個饅頭。”
“先生,給你水囊。”
“先生,你不餓麼?”
梨璐如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坐在河邊,她也來氣了,不理就不理,有什麼啊!
兩人開始僵持,這時觴王帶著赫連影及隨從路過,兩個男人互相拱手,觴王本想直接掠過河流繼續捕獵,但瞄到祈慕沉身邊那個瘦小的“男丁”,眸子微眯,吩咐隨從,“我們也休息會兒。”
赫連影巴不得休息,她命隨從取出馬紮,坐到了河邊,將帕子放入河流裏浸濕,遞給觴王,“王爺擦把臉。”
觴王破天荒接了過去,但並不是自己用,而是傳給了梨璐,“小哥,你臉髒了,擦一擦。”
“不必。”梨璐擺擺手,看向祈慕沉,意思很明顯:快點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