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弦芝倚在自己帳篷門口,笑嘻嘻道:“本座閑得慌,不如陪王爺下盤棋。”
“國師還是繼續閑著吧。”觴王拂袖離去,留下一片陰鬱。
晏弦芝妖冶的眸子睇著墨衣男子離去,情緒難辨。
祈慕沉拉著梨璐走到木桌旁,便鬆開了她的手,“不必在意觴王的話。”
“先生,剛剛你說的是真心話麼?”
祈慕沉輕皺眉頭,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梨璐見他神色淡淡,杏眸暗了暗,“先生早點休息,不打擾了。”
……
由於蜂群事件,歸城推遲一日,讓大家調息整頓,為了打發時間,蓉帝讓大臣們去往河邊抓魚,說是想吃全魚宴。
命令下達到各個營帳,梨璐頓時來了精神,她最喜歡吃魚了。禦廚做的全魚宴,想想就冒星星眼。
梨璐帶著魚簍、魚叉、兜網蹦蹦跳跳出了帳篷,將士們看見小英雄出來,都主動和她打招呼,梨璐一一回以微笑。
祈慕沉走在她身後,手裏什麼也沒帶,而晏弦芝則拎著魚竿,笑嘻嘻走近梨璐,“小梨一起。”
“行。”
晏弦芝回頭看一眼祈慕沉,見他毫無反應,對梨璐咬耳朵道:“這男人木訥,大師兄給你介紹個解風情的。”
“不要。”
“傻。”
他們來到靠近樹林的河畔,水深可沒到七尺男兒的小腿肚,男兒們脫了鞋襪,並不畏懼深秋寒涼的河水,紛紛下水撈魚。
蓉帝和老臣悠閑地坐在河邊榆樹旁喝茶,“等朕當了太上皇,就能每日過這種日子了。”
鄭庚笑道:“臣就等著致仕後,和內人去田間蓋幾間房,每天與自然為伴,想想都舒爽。”
“朕可舍不得老愛卿。”
“臣也舍不得陛下,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嘛。”
老臣們也感慨,他們戎馬一生,又有誰不想在繁華落盡後過上含飴弄孫的悠哉日子呢?
所謂的窮算計,不過是自保和野心的衍生品,在座的朝臣都曾被人算計過,也算計過他人,他們即是同僚又是政敵,即彼此防備又相互欣賞。
然而無論是名滿天下的士大夫,還是鬱鬱不得誌的小吏,洗盡鉛華後,都想落下個好名聲,不求名垂青史,但求晚節黃花。
蓉帝抿了口茶,看向河畔抓魚的年輕人,歎道:“年輕有年輕的好,晚年有晚年的福。”
……
梨璐站在河邊用魚叉試了幾次都叉不到,掐著小腰緊緊盯著水下的河鯉。晏弦芝站在一旁嫌棄道,“不是這樣叉的,上次不是教過你麼。”
“沒學會。”梨璐一邊盯著水下一邊抱怨,“還是下河撈魚比較簡單。”
“可別,你這細胳膊細腿、細皮嫩肉的,容易露陷。”晏弦芝奪過她手裏的叉子,“看好了,我再演示一遍。”
他瞄準目標,很順利叉到一條水鰱,“記住,往魚的下方叉。”
“為何?”
“經驗,估計這裏麵有什麼玄機,還是等後人揭曉吧。”
梨璐學著他的法子還是叉不到,晏弦芝搖搖頭,“魚笨,你比魚還笨。”
他的話剛說出口,隻見梨璐將魚叉“謔”地刺進水裏,竟然刺到了兩條河鯉。小姑娘衝他傲氣揚揚下巴,晏弦芝挑眉接受了她的挑釁。
梨璐把兩條魚放進魚簍,跑到祈慕沉身邊去獻寶,“先生,你看。”
見男人不搭理她,她努努嘴,又跑回河邊繼續叉魚。
“別叉了,咱們來釣魚。”晏弦芝建議。
“好啊。”
十七公主站在他們對岸指揮著言酩,言酩一條也沒抓到,旁邊的霍擎勾唇道:“聽說我們看到的是魚在水下的幻影,你要把手往下伸,做捧花狀,再試試吧。”
“多謝霍大公子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