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慕沉進府時,見家丁在進進出出,心下了然,繡帝沒殺薛老妖,必是沒完全放棄他,一旦他的丹藥再次奏效,他還是可以東山再起。
“家主息怒。”
“暨先生,你快阻止他們把東西搬出去。”
“家主何必逞一時之勇?這樣不但得不到陛下的諒解,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可老夫一旦搬出去,就再無地位可言,那些被老夫欺壓的芝麻小官也會踩在老夫頭上!老夫熬了十年,給陛下當牛做馬,任勞任怨,可陛下說棄就棄,老夫心不甘!”
祈慕沉心中冷笑,這般任性如何成大事!這些年繡帝對他盛寵不息,才會鑄成他的肆意妄為,可他沒看清一點,他是佞臣,是昏庸統治者身邊最不缺乏的一類人,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這樣的角色出現,他隻不過是萬粒塵埃中的一粟罷了。
“咱們不妨先搬出去,待丹藥重新煉成,您還是有機會重回陛下身邊的。”
“不可能了,老夫官位被罷,哪裏還有機會麵見陛下?”
祈慕沉淡笑道:“若是家主耐不住寂寞,不如搏一搏。你將丹藥配方寫出來,送去太醫院,讓他們煉製,既然方子還是原配方,想必是煉製過程出了問題,太醫院有最完備的煉藥設備……”
“不行!”由於繡帝對薛老妖極度信任,他的丹藥配方並未公開,煉丹過程也沒有太醫們參與,丹藥也是由他一手奉給繡帝的,這給了薛老妖可乘之機,起初的丹藥的確沒有加過使繡帝上癮的藥物,可久而久之,他變得大膽,想要控製繡帝的想法越發根深蒂固,才會逐漸加大一些藥的劑量,這會兒讓他公開藥方,不是在要他的命麼。
“為何?”
“一旦藥方公開,繡帝更沒必要留下老夫。”薛老妖在堂屋裏挪步,“再者,那方子裏有見不得人的成分。”
祈慕沉挑挑眉,“什麼成分?”
“恕老夫不能講給先生聽。”
“無礙。”祈慕沉見府中拱衛全部在搬運物件,無暇他顧,微微勾了下唇,“家主不如進屋休息片刻,府中事就交由暨某處理吧。”
薛老妖重重歎口氣,“也罷,其他幕僚各奔前程,也就剩暨先生願意跟著老夫受人白眼了。”
他走進臥房,剛關上門,就被幾人架住了,為首之人男生女相,妖嬈一笑,“本閣花憶雪,久仰薛老妖。”
半柱香不到,花憶雪就氣喘籲籲走了出來,手裏拿著薛老妖親手寫的方子,哼道:“萬事還得本閣出馬。”
“花閣主辛苦了。”
花憶雪捂著前胸,最近意念術使用太過頻繁,他明顯感覺到反噬力在侵蝕身體,昨日他梳頭時,竟看到一根白發,這是他不能忍的,“本閣要休息段時日,不要再找本閣幫忙了。”
“請便。”
薛老妖的丹藥方子被赫連樺送去了繡帝麵前,繡帝命太醫院按此方煉製了丹藥,氣味、味道、效用果然和薛老妖煉製的丹藥一模一樣,繡帝看著方子上的成分勃然大怒,他那麼信任薛老妖,竟讓他差點荼毒成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