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後,庭院內的一眾人全部暈厥,赫連樺打開房門,見繡安侯被五花大綁歪倒在屋內,昏迷不醒。蘇夫人、程老夫人也被銬住了手腳不得活動,她們見屋門被推開先是一驚,隨後愣住,來人竟是花憶雪。
“老夫人、大夫人你們還好麼?”花憶雪拿過侍衛的佩刀斬斷了束縛她們的鎖鏈,她們已經口幹舌燥得說不出話。
蠱怪蹲在繡安侯身邊,給他喂下一顆藥丸,隨後用金針刺入他的人中穴,繡安侯皺著眉頭轉醒,他混沌中看見一名老者用平靜的眼神凝著他,“你是?”
“無名氏。”
赫連樺扒下侍衛的衣裳,走進屋子,“時間緊迫,容本宮稍後再作解釋,現在本宮要把你們帶走。”
“你們離開吧,我是戴罪之身,不要為了我犧牲性命。”繡安侯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妻子,扯扯嘴角,“我和我的家人都是繡國子民,絕不會賣主求榮。”
蠱怪哼了哼,“迂腐。”
赫連樺沒時間和他辯論孰是孰非,他開始為繡安侯換衣裳,“難道侯爺不想見一見自己的女兒?”
女兒……
繡安侯笑了,“我的小墨辭,早已棄我而去了。”
蠱怪淡淡道:“她還活著,被本尊撫養長大,已經定親了。”
“休要騙我,你們當我是三歲孩童?”
赫連樺掏出荷包和羅帕,“認識這些吧?”
繡安侯盯著赫連樺手中的物件半天沒作聲,程老夫人卻發出“啊呀”的聲音,她蒼老的麵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顫抖著抬起手,指著荷包,那是她親手繡給孫女的,她怎會不認得!
繡安侯原本黯淡數日的眸子瞬間亮了,他一把奪過羅帕,那是他和顏雨姿的信物。
十三年未流過一滴眼淚的男人此刻哭得像個毛頭小子,蘇夫人也是潸然淚下,若不是她,又怎會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帶我去見她,帶我去見她!”繡安侯拉住赫連樺的衣角,懇求道:“請帶我去見我的墨辭!”
“好,隻要你配合本宮。”
“我配合。”
花憶雪啟動意念術,侍衛們受到控製聽命於赫連樺,赫連樺掏出一封信,吩咐道:“護送繡安侯他們去往後花園的西北角,撥開花叢會有一個單行密道,可通向宮外,出去後前往城西馬場,帶著這封信,有人會接應你們。”
侍衛們點頭:“是。”
赫連樺看向蠱怪:“師父,你也和他們一起走。”
“本尊不會成為你的負擔,本尊要和你一起離開。”
“……好。”赫連樺滿眼無奈,蠱怪的決定,不是他能左右的。
繡帝寢宮。
聞人殷站在正間,沒有進去寢室,繡帝在寢室內不停地砸東西,大罵鎮北王,“混賬,枉費朕對你的栽培,反過來咬朕,朕要讓你受到天下人的指責,朕要把你五馬分屍!”
此時,鎮北軍已開始了猛攻,投石機將巨石投上城池,雲梯、衝車、床弩紛紛派上用場,守城的將士也不甘示弱,弓箭手萬箭齊發,阻礙敵軍衝鋒,城池上的兵卒向下扔出叉竿、狼牙拍、鐵撞木,阻止對方的雲梯向上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