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季漪拎著站架，吹著口哨走在東街集市上，小綠被他搖晃的直撲棱翅膀，念念有詞道：“慢點，慢點……”
“迷糊了？”季漪笑，“帶你去聽戲，回頭給爺學會了，爺重重有賞。”
小綠：“不錯不錯，你值得擁有。”
“你要說謝謝爺。”
小綠不會說，季漪也不著急，他進了瓦肆，把站架放在桌子上，點了一壺龍井，等著優伶上台。
閑來無事，他開始教小綠學說話，“來跟爺說，賤人。”
“奸人。”
“是賤！人！”
“賤人。”
季漪笑著喂它吃口點心，“你們這兩個賤人。”
“泥萌介釀個賤人。”
“孺子可教。”季漪感覺自己買到寶了，他還沒見過這麼聰慧的鳥呢。
他繼續教它飆髒話，小綠很有說話天賦，他一高興，忘乎所以，打開了連接腳鏈和腳環的鏈扣，“來，站到爺的手指上。”
小綠邁著步站了上去，季漪有些嗨了，這小家夥太聰明了。
可沒等他表揚呢，小綠聞到一股飯香，於是噌的一下飛起來，跟著剛剛那個打包的客人出了瓦肆。
季漪一拍大腿，追了出去，他不心疼銀子，他心疼他花費的精力。
小綠尋著飯香而去，季漪在後麵追趕，“小綠你給老子回來！”
那股飯香越來越淡，小綠一急落在了那人肩頭，說起話來，“喜歡你的柳葉彎眉小蠻腰，膚白貌美大長腿。”
“……”對方偏頭看它，眉梢狂抽，誰家的鳥當街亂撩人。
小綠又道：“賤人賤人。”
“……”對方拽住它的翅膀把它拋向空中，評價道：“你主人一定是個無賴。”
話音落，一道米色身影閃現，接住了小綠，隨即落在那人麵前，擺了一副自認為很帥的動作，“誰借給你的膽量，敢丟爺的鸚鵡？”
米色衣衫的季漪轉過身，想教訓一下丟小綠的路人，結果，他看愣了。
他呆滯了半餉，巴巴瞅著對方。
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的“路人”左右看了看，確定這個米色衣衫的家夥是在看她，她皺皺眉，那隻綠皮鸚鵡不是什麼好鳥，鳥的主人定然是個敗類。
她剛到翎都，隻是來斜對麵的鋪子買些茶點，可不想招惹麻煩，於是她錯開他，往前走去。
直到女子走遠，季漪才反應過來，忙追上去，堵住女子的去路，“小美妞，你叫什麼名字？”
“讓開。”對方語氣淡淡。
“你先告訴爺，你的名字，爺再考慮讓不讓你離開。”季漪笑得一臉燦爛，他長了張還算英俊的麵龐，加上迷一樣的自信，覺得自己再怎麼輕浮也不算耍流氓。
“再說一次，讓開。”
“嘿，小美妞很傲嬌嘛。”季漪拿出自己的帥耍神器，檀骨折扇，大冬天就在街上扇起風來，“爺再問你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賤人。”小綠答。
季漪用扇柄狠拍小綠的頭，“不許罵小美妞。”
小綠在他手掌裏扭動，重複起季漪在瓦肆教給它的話，“泥萌介釀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