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倆每日都會去太極殿探望太上皇,夙秉揚以前特別怕太上皇,現在看著老人閉眼躺在床榻上的模樣,心裏酸澀難忍,他有時會握住老人的手,念叨著每日的政務和趣聞。
祈慕沉每次都在外寢等著,傾聽小皇帝心聲,偶爾會帶著小皇帝去校場看練兵,讓他感受軍隊的氣勢和森嚴,讓他意識到蓉國軍隊有多強大,激發他血液裏的男兒氣概,使他快速成長。
北邊境,總兵府。
前些日子蕭埠姬受到了蕭驄送來的密函,讓他為夙秉荏求情,之後又接到夙秉荏自盡的音訊,有些頭大,父親是什麼心思他一清二楚,可他不敢苟同,更不能與虎謀皮。
那段日子,蕭埠冽也收到了蕭驄的密函,內容相去甚遠,蕭驄讓次子做好起兵準備,蕭埠冽瞬間興奮,狠厲的眼眸泛起鬥誌,一種天生的暴虐情緒激揚著他,他已經摩拳擦掌許多年。
上次回蓉都,就向蕭驄建議逼宮,可蕭驄猶豫不決,還痛斥他休要起歹心,蕭埠冽忿忿而歸,一次喝醉酒,將心中所想說給了蕭埠姬,蕭埠姬差點拔了他的皮。
他是怕蕭埠姬的,蕭埠姬有著清晰的頭腦,絕高的武藝以及在駐北軍中的威望,在天賦上也是他可望不可及的。
昨晚,他又收到一封密函,大意是蕭驄與蕭埠姬談不攏,決定讓他舉兵造反。
蕭驄在信裏說,皇位是他的,並為他謀劃了大體方案,首先,軟禁蕭埠姬。
但蕭驄多次強調,絕不能傷害蕭埠姬。
兩日後,蕭埠冽設計打暈了蕭埠姬,蕭埠姬自從妻子去世,至今未娶,總兵府的後院隻有幾名丫鬟和奴仆,蕭埠冽幾乎沒廢什麼勁兒就控製了總兵府。
若說軍中威望,他的確不如蕭埠姬,可他聽取了蕭驄的建議,製造了假象——
“蕭埠姬”被“祈慕沉”派來的凶手殺害。
這個消息成功激起了駐北軍的不滿和憤怒,他順利帶領四十萬大軍揮兵南下。
同一時間,蕭驄勾結了駐東侯,駐東軍同樣舉兵直逼蓉都。
當眼線將駐北大軍和駐南大軍襲來的消息傳回蓉都時,蕭驄已經金蟬脫殼了。
祈慕沉派去的暗衛沒能看住他。
大戰在即,一場血雨腥風即將再次橫掃蓉國,隻是這次更為可悲,自己人打自己人。
蕭氏,終還是反叛了。
而他們反叛的前一天,秋闈才剛剛結束。
滿朝嘩然,百姓驚恐,老一輩的百姓更是悲呼,十幾年的海晏河清的局麵馬上就要化為瓦碎,難以拚湊。
駐北軍的行進速度很快,所攻城池在他們的鐵拳銅臂下不堪一擊,各州知州紛紛向蓉都請求派兵增援。
一個月內,已經有五位知州自刎謝罪,戰亂城池的百姓拖家帶口逃竄,悲愴的戰歌回蕩在烏鴉棲落的城池。
蕭驄身在駐東軍陣營,不止一次派人給蕭埠冽送信,讓他休要虐待城池中敗軍和百姓,可蕭埠冽殘暴不仁,喜歡用戰俘取樂,戰敗的將士被砍下頭顱,頭顱掛滿城牆,百姓怨聲載道。
蓉都駐軍多半是禁軍,由於這些年國泰民安,蕭埠姬又沒有反心,蓉帝裁了一大批將士,讓他們卸甲歸田,休養生息,如今蓉都隻有三十萬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