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停下步子,卻並未轉身,隻是背對著特裏克,不知道是不想看到對方的表情,還是不想自己的被看到。
“院長一定要探尋那個真相,原因我就不問了,但是他既然要探尋,而且有一定的把握和計劃,為什麼還要把一些事情透露給我們?為什麼把我們牽涉進去?而且是在我們都不是計劃中重要的環節的情況下。”
徐平的表情很平靜,就如他之前懶懶的望著星空一般。
“因為他已經抱有死誌,他可能會知道那個真相,但是他一旦知道也就無法再存活下去了,無論是教廷的作為,還是光明的意誌。而你們才是關鍵!”
風卷塵灰,打在人的臉上,明知其有,卻感受不到。
“我們?”
“是的,你們,有些事猜到不等於知道,更可況未曾驗證你又怎麼知道自己猜的是對的,世人更不會跟隨一個猜測。所以他去尋找答案,你們所要做的隻是在適當的時候找到這個答案而已,隻要找到了,一切就有意義。”
徐平默然,良久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如果他和我們都沒能找到呢?”
特裏克突然大笑起來,“如果沒找到?如果沒有找到,也就沒有答案,沒有答案我們就贏了,世界就贏了。”
徐平明白的他的意思,這牽涉到老萊克跟他說過的魔災的預言,如其所說,如果沒有答案那麼世界就贏了,至少西荒域的世界是贏了。
夜涼,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在月下拖得長了些,人影散亂,在碎石路上有些顛簸。
這路沒走多長,出了院子側門徐平停了步,特裏克也不再走了,踩著門框頓了片刻還是輕鬆笑道:“回吧,青山不改??????”
“保重。”
這兩字說的很急,就似從牙縫裏蹦出來的,徐平說完便不再去看門外的情形,懷中浮現了一隻有些虛幻的漆黑小貓,撫摸著貓首一語不發轉身離開。
門被特裏克帶上。
特裏克低頭看了眼腰間的的幾隻試管,還有幾隻並未開封,裏麵盛滿了粉紅的液體。
這夜很長,很忙,也很涼。在這樣的涼夜黑角城內火光衝天!
?
黑角城的夜景一向不甚美好,標誌性的碼頭上有的隻是腐臭的鹹魚,腥潮的海風,朽爛丟棄的絞盤,如死蛇一般伏倒盤桓的纜繩,還有宿醉的水手。
而現在這裏隻有悲鳴,哭號,爆破,以及衝天的火光??????
牆圍漆黑的子爵府在這樣不平靜的涼夜裏依舊那般的安靜,整個城市似乎都陷入到了某種恐慌,衝天的火光,不停轟鳴的炮聲。
如果離得碼頭近些你還能聽見海盜的嘶吼,苦力的嚎哭,水手刀相交,滑膛槍聲不時穿插在其中。
唯獨這裏,一如過往,死一般的沉寂,在漆黑中如同不存在一樣的府邸。
子爵府內,滿頭華發的管家先生靜立在子爵大人的居所門前,他手中的文件已經被翻盡,推了推單片鏡,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開口道:“關於四處與元老院的命令?”
“元老院的手伸得太長了!”房中子爵大人的聲音依舊那般平靜。
“了解。”管家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稍後不多時,這座小城的城衛軍迅速結成編製,將多處暴亂地點納入控製之中。
扶著腰間的刺劍,望著城中火光,這座城市的子爵歎息著,“那些老家夥想要的太多,而咱們能拿出來的,太少!而四處,還是謹慎依舊啊。”
看著教堂的方向這位子爵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自語道:“貪婪可是原罪!”
“一切為了帝國的安定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