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府內,康納子爵在花園的小鍾樓上憑欄遙望著不遠處的戰況。
腰間的刺劍早已解下橫臥在白石砌成的橫欄之上,微涼的手掌不住地磨砂著刺劍滑膩修長的劍鞘,子爵低聲的喃喃自語沒有人能夠聽到。
子爵府外,阿索格倚著牆角雙眼無神的看著一刻不停的雨。
“這雨下的讓我煩了。”
似是抱怨般的自語道,隨後轉過頭看向雨中隱藏的同伴,什麼也沒說。
城內各處再一次開始雞飛狗跳,不,應該說的更為血腥與可怖,不僅僅是特裏克等人的衍生影響,幫會爭鬥、個人仇殺、暴力衝突,這座城市開始混亂不堪,就連城衛軍都有些自顧不暇,因為這座城市已經開始在這場雨中流出洗刷不去的腥鹹,那種血與罪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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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聲歎息著的話語,徐平似有所察,翻查屍體衣物的身體便要直起。
老人動了!
他以一種老年人不該有的驚人速度自陰影中直直的奔向徐平蹲著的身子,雪亮的刀鋒橫在身前,經過的每個阻攔的陰兵紙人他都是淩厲而幹脆的虛斬過去。
一路如驚雷一般衝到了徐平方才直起轉身的胸前,鋒利的刀尖透過了徐平的身體,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徐平的身子狠狠的倒向雨水混雜血泊的粗糙地麵。
與此同時老人也搶進了徐平的懷中,空出的左手食指劃了一下,徐平的雙手袖口處炸開燃起了兩朵焰花。
徐平的身體重重的跌倒在血泊之中,在身體倒下的那一刻,其餘的陰兵紙人盡皆在一陣青煙中化為原本的小巧紙符狀。
而之前那些被老人虛斬過的紙人則紛紛斷裂開來,切口如劍鋒掃過,自切口處燃起了一股陰火燃盡了他們殘餘的身軀。
徐平的胸前沒有流出哪怕一滴血,那口短刀上附著一層炙熱的風,或者說是氣,讓它如大劍豪鬥氣外放一般吐出一截如刀芒般的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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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閻明,這個冷麵少年此時正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門戶,以及門前沉默不語的青衣男子。
他的腳邊盡是血泊,如此密集的雨水也無法洗盡此間的血腥。
“青衣門並未參與今日之事,你為何要來此地?”青衣人仿佛對於慘死身前的門內之人全不在意,隻是平淡的問著這樣的問題。
曹閻明並未去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冷冷的看著門扉,“不少人稱我為曹家子,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確實是曹家子,所以,今天我來這裏,日後我還會去很多地方。”
言辭冰冷,同時他的身後騰起了濃鬱的黑氣,並逐漸凝聚成人型。
那人覆著黑色重甲,被墨浸透的披風垂結在地上,一邊地上倒插著一把黑色的槊,黑色纓盔的樣式也就是一般。
唯一奇怪的隻是一張慘白的絹布垂在了這人的盔前,隨著這人活動說話那絹布的下擺不時還微微抖動,但偏生就是不會如人期望的落下,讓人看到他真正的麵容。
絹布慘白的就如瀝幹的白骨,不知為什麼這黑中要有這樣的一段白,而這段白上還染著幾點如新的殷紅。
絹布大抵還是很完整的,除了在這人的右眼處有著一個被燃出的窟窿,窟窿之後看不到別的,隻有在黑徹中的一隻右眼,浸滿火焰的右眼。
青衣人雖然驚訝,但卻僅是疑惑,他不明白這個孩子在說什麼。不過,他的身後突然騰出三道人影,他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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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眼中忽的閃過了一絲疑惑,隨後目光一厲,但已遲了,那被老人刺倒的‘徐平’砰然炸裂化作漫天餘燼碧綠的黃紙,一點鬼火自刀口熊熊燃起,灼流湧動意欲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