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的是,在看到這樣的笑臉,聽到這樣刺耳的話後,男爵那臉上的冰寒漸漸褪去,眼中也流露出一種名為疲憊與大鬆了一口氣的情緒。
他緊握的劍微微垂下了幾分,接過了黑色的皮箱步子緩慢,身形疲憊,但仍舊堅定的走向滾落屍堆的三人處。
“僅憑你的那幾具死屍是拿不下那幾個人的,對於那些忠於我的騎士,我要做出我的交代。”
不過騎士的宣言與堅持注定沒有鮮花和掌聲,在男爵邁步的同時紅衣人冰涼的手也搭在了他殘破的肩甲上,“哦?不對啊,男爵先生沒聽明白嗎?”
“沒聽明白什麼?愚蠢的家夥。”
男爵已經感覺得到那逐漸移向自己頸部的涼意,但他仿佛毫不在意,步子並沒停下,隻是稍稍緩了幾分,“你以為你就這樣就能殺掉我?一個肮髒的黑魔法師妄圖在這不足五尺的距離下殺死我!”
說到最後那種濃重的不屑和輕蔑的意味就如此地粘稠的血腥一樣揮之不去。
話音剛落,那被男爵提著的黑色皮箱上泛起了大量粘稠惡心的黑色泡沫,如同有著生命一樣,這些泡沫如蟻一般逆行而上,包裹糾纏住了那握著箱子的左手以及手臂。
同時一種令人牙酸的鏽蝕腐爛的聲音在泡沫破碎中響起,血水混著鐵汁不斷的滴落。
沒有慘叫,沒有驚慌,男爵隻是沉穩錯身後退的揮出一劍,劍還沒有斬中目標。
他虎吼一聲,將半截腐蝕大半的左臂與那依舊在泛著黑色泡沫的皮箱被擲得老遠。
銳器入肉,鋒利的騎士劍自紅衣人的左肋下斬入,伴著那聲虎吼斜撩入了胸腔,鮮血如大潮拍岸激起的浪頭一般迸射出來。
失去了左臂,失去了自己最為信任的那些部下,男爵為了今夜的行動犧牲了太多,但是現在眼前的障礙都已被掃平,隻要拿到那個‘鑰匙’,下一步總會知道,總有機會,他能得到的要多得多。
退一萬步來說,至少他還活著,而不是如腳下的死人一般,亦不是那馬上要被自己斬殺,被死屍撲倒的三個愚蠢低賤的馬賊,更不是眼前這個彌留之輩可比。
右手發力,就要將那柄騎士劍抽出,欣賞到那漫天的血霧,但是血霧沒有呈現,劍沒有被拔出,人,自然也沒有死!
“我不是說了嗎,下一步至少我是必要的,而你,沒有必要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戲虐的笑容,搭著對方肩頭的冰涼的指尖彈出了纖長銳利的指甲,以一個羸弱的魔法師絕不可能達到的速度掠過了這騎士的頸部。
棄劍退後,男爵做出了一名騎士應有的靈敏反應,雖然沒能完全避開那一抓,但僅憑那劃破的一點油皮又能??????
“不可能!”
聲音嘶啞,甚至有些漏風,男爵唯一存留的手死命的捂住了自己的脖頸,指縫間流淌著些許膿液和殷紅的鮮血,甚至還能看到那仍舊被不斷腐蝕的慘不忍睹的傷口,以及那所顯露的名為氣管的部分。
直起了身子,甚至滑稽的伸了個懶腰,任由那柄騎士單手劍插在自己的胸腔中,紅衣人伸出了那生著銳利指甲的手指在無力跪倒的男爵眼前晃動。
“真是可悲呢,雖然隻是擦傷了一點,但是我可是個黑魔法師啊,汲痛術和腐蝕術配合我優雅的爪擊,效果還真的不錯呢!我也沒想到你竟然衰弱到了這樣的地步,竟然連一點鬥氣的防禦都沒有,太無趣了呢,也太難看了,我的男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