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方落,眾人神色各異,那名醫生戴著鳥喙麵罩看不出什麼,不過其端坐不動,伸手示意徐平坐到對麵,大概也是同意了同伴的作法。
老神父垂首不語,但隱在華發雪眉下的雙眸中卻是深邃,那深邃中有的是幾分莫名的意味。
至於徐平,起先是一愣,之後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微笑著攤開雙手道:“當然可以,不過希望您能稱呼我為教士!”
“是嗎,那麼徐平教士,麻煩你先坐下,咱們可以慢慢談。”如此說著,那人指向老神父所坐的位置,手中的銀質十字架墜飾搖曳而動。
“嗬嗬,你們年輕人聊吧,我這把老骨頭就多去感受一些天父的光輝就好了,順帶著去打掃一下正廳。”
老神父低咳一聲,緩緩起身走向正廳。
見老神父走遠,略有幾分佝僂的身形消失在正廳側門之中,兩人的目光又重新鎖回徐平身上。
徐平也不矯情,徑直走到老神父先前所坐之處,拉開凳子坐下,仰著臉帶著幾分笑意,一語不發的等著兩人發問。
“徐平教士,請問十一天前你在哪裏?”
那手持銀質十字架墜飾的男子語氣淡淡問道,與此同時他的那位醫生同伴沒有半分要參與的意思,轉而開始緩緩收拾起桌上的診斷器械。
沒有出人預料的慌張,也沒有那種智珠在握的自信微笑,徐平就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依舊端坐在那裏。
雙眉沒有挑起做怒容,也沒有低垂欲睡相,他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靜靜的坐在那裏。
沉默持續了三秒,對方沒有勃然大怒,甚至與徐平一樣沒有絲毫變化的停滯了三秒,隨後神情依舊,沒有惱火或是什麼其他表現,依然那般淡淡的。
那人將身子前傾,雙臂支在圓桌兩側,麵孔逼近徐平。
“那麼我們就開門見山的提問好了,在十一日前你是否在白楊山峽前的一個營地?”
那人的聲音沒有絲毫異樣,人也沒有顯出半分異兆。
對著徐平的,隻是一張嚴肅刻板的臉,但在徐平的眼中卻閃過了一抹呆滯之色,稍縱即逝。
“是!”
徐平的神情平常,似乎也與之前毫無改變,隻是看著並不平滑的桌麵怔怔道。
“那麼你們遭遇了什麼?那裏的腐魂屍和黑魔法殘留是怎麼回事?”
“一隻吸血鬼,就那麼簡單。”
“其階位?”
“不太清楚,大概是男爵。”
“目的呢?”
“不知道,他隻是殺了幾乎所有人。”
十五分鍾過去……
“好的,我的問題問完了,徐平教士。”那人以此作為結語,微施一禮道,臉上的刻板並未減少分毫,但此時卻多了幾分生氣。
而坐在他麵前的徐平則麵色逐漸不渝起來,“精神幹擾嗎?”
“一點小手段而已,我們隻是去問我們需要知道的事,對於你的內心我們沒有興趣。”
“咳咳。”
這時一旁響起了那名醫生的輕咳,“不是我們,另外我希望你的信仰能夠純粹一些!聖光需要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