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方法和路線確實要好好計劃一番,若是一路用遁術離去看似簡單,但實際上是絕無可能的。
首先他修為境界雖然半步踏入築基境界,但終究沒到築基期,那種能夠低空飛馳的遁術限於修為境界無法施展。
而地遁術以他現在的領悟和修為,不惜虧損元氣之下也不過勉強能在短時間內施展三次,這樣一來能逃到哪去?
而那畫鬼嵐遁更不用說,這門遁術重在詭譎而非遁速和距離,法力消耗也姑且不提,單說以他現在的修為施展的準備時間就太長了些,更是沒法指望。
左右無事,徐平便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枚禁獸珠,這深紫色的圓珠之中那隻已小了無數倍宛若纖蟲的漆黑蜈蚣蜷縮珠內一動不動,一如琥珀中的死蟲那般。
想了想,徐平又取出一個玉盒其中正是那塊煉器材料‘烏靈落’,另外又依次取出了靈筆朱砂等等用具,以及一些尋常些的草藥和存下來的幾瓶妖獸血液,甚至還把那朱紅丹爐都取了出來,也不知是要如何。
將這些物件一一陳列,緩了一口氣,徐平閉目調息起來。
將近有一刻鍾之後徐平雙目睜開,一副神完氣足之態。眼下丹田靈海充盈,靈台識海雖然並未達到清明之感,但也無礙。
機不可失,徐平一點身前的那顆禁獸珠,手中印訣一動,那禁獸珠噴出些微紫色光華,一條丈許長漆黑蜈蚣便被放了出來。
見這蜈蚣未曾有所異動,知是禁製尚存,徐平暗舒了一口氣,提起一旁靈筆蘸取朱砂靈墨在蜈蚣所伏的地上畫上了一圈禁製道紋陣勢。
將這些做完後,徐平看似鬆了口氣,實際上接下來才是最為關鍵的。
看了看四周徐平仍舊有些不放心,想了想把袖中一隻軟皮袋子拿了出來,將係在袋口的紅繩鬆開,就這般敞著袋口掛於腰間。
隨後徐平才凝神定氣著手收複此蟲的動作,他並沒有去管那些草藥和魔獸血液,也沒有去碰那個烏靈落,而是反掌取下腰間掛著的銀色古鍾。
屈指一彈,鍾鳴輕響,一層淡淡銀輝色的護罩顯露出來,不過也僅僅是遮蓋住了徐平和那條蜈蚣而已。
鍾鳴一響那條蜈蚣微微彈動一下,觸須微動似是醒覺過來了。徐平也不怠慢,伸出右手兩指作劍指狀,指尖頂著一張禁神符篆猛刺在蜈蚣額頭之上,隨後雙目微合似是入定。
收複這說法有失偏頗,準確的來說這乃是馴服販售交易所得,這等非由自身降服的靈獸的必備手段。
這等收複妖獸魔獸的法訣千差萬別,但是歸根結底都是在神識較量上做文章。
若是遇上那實力遠不及修行者的,除了個別異種自然是輕鬆無比,手到擒來。
但是若是要收複的與自己是實力隻在伯仲之間那就比較棘手了,而這個過程也必須要全神貫注,不能有分心兩顧之舉。
而且收複靈寵戰獸這種事情,無論成敗都是大耗心神的,識海的神念都是要有不同程度的損耗,短時間是回複不來的。
若是失敗了,甚至會造成不小的神識創傷,畢竟此舉無異於跟妖獸魔獸再來一番較量。
不過這樣一來,不少人所擔憂的,那種世家子弟和貴族子弟禦使遠超自身修為境界的靈寵戰獸橫行無忌的情況,是基本不會出現的。
轉眼之間半刻鍾過去了,徐平仍舊枯坐地上以劍指戳符壓住蜈蚣頂門神府所在,行那收複之法。
就在此刻,徐平所在的平台半空中飛來十幾隻小蟲,圍繞徐平盤旋不定。
這些飛蟲逐漸靠近,漸漸的已然靠到了那層銀輝護罩之上,此時徐平已能看清這些飛蟲皆是一種青色飛蠅。
徐平眉頭微皺,狹長的雙目早已睜開,如此分心之下那漆黑蜈蚣已然開始有所動作,似在掙紮,一看便是要掙脫禁製之狀。
不過即便如此徐平仍舊未曾多做管顧,隻是雙目凝視護罩外的那一群飛蠅。